“自己留着用吧。”九炎裳想躺回去。
“我留他怎么用!”九炎皇重新把妹妹拎起来:“要不,两个都给你,你与他们相处相处后从他们中间选一个?或者两个都收了?”
说着把妹妹挤到边上,坐了下来:“你不能委屈自己,他们总有休息的时候,如果你两个都收了你,这样一个休息一个陪你,然后另一个休息,剩下的那个陪你,永远有人陪你玩多好。”九炎皇眨着温和的眼睛,诱惑的看着裳儿。
九炎裳哭笑不得,好想说‘既然你这么想的开,赶紧娶十个宫妃回来,爹娘一定会高兴的:“哥,我也是要休息的,不用随时有人陪我玩。”说完,耸拉在软榻的扶手上好想睡觉。
“你懂什么,你总有睡不着的时候,再说,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你看娘多可怜,一辈子都走不出后宫。”
“你敢把这句话当着父皇的面再重复一遍吗!”
九炎皇立即赔笑:“失言失言,但你要知道哥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娶个侍卫非常不错,主导权永远在你手里,让他往东不敢往西,可哥就是觉得太委屈你,要不咱还是娶两个侍卫吧……”
“娶两个侍卫就不委屈了?”
九炎皇想了想,认真的道:“总比娶一个亏的少点。”
九炎裳看着皇兄认真解答的样子,嘴角的笑容莫名的越加舒适:“好,我考虑皇兄的建议。”
九炎皇闻言,刚舒缓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对,觉得妹妹还是亏了,犹犹豫豫了一会,再次认真的看着妹妹道:“其实我们大周好男儿无数,明日参宴的更是数一数二的焰国支柱,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
菊宴如海,万菊齐放,一座座姿态各异的菊山、一团团摆放精致的菊盆,见过的,你没有见过的,叫出品种的看不出出处的,到处都是,五光十色,菊花如海。
比人高的菊树,堪堪冒头的菊苗,一片片一簇簇,一眼望不到边,万紫千红的菊花包围下宫廷乐师舞娘,载歌载舞,一千道宴席壮观的摆开,堪比殿试大宴,四千多座造型各异的屏风如一根根石柱分列两旁,营造出皇家贵宴无人能及的气势。
让众臣震惊皇家霸权的同时,上又见识到皇家工匠巧夺天工的实力。不管是菊花的品种的摆设,还是宫宴的规格和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精彩画作,都令在场的人啧啧称奇。
歌舞生平,香气弥漫,无论是霸气的庞大菊景‘聚龙戏珠’,还是小巧的盆景‘双色争秋’都有臣子留驻,评头论足、侃侃而谈。
美丽的宫女、勤快的太监不停的穿梭在大宴之中,忙碌着各自的工作,整座占地百亩的御花园,边边角角、里里外外,全为裳公主的赏菊宴存在。
大周朝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全部到场,俊男才俊、美人如烟,看似喧闹的盛会下,是女人们火眼晶晶的目光,毕竟为公主准备的驸马宴上人才济济,而公主又用不完,自然有人想着挑剩下的,好给自家儿女定门亲事。
有儿子的人家想着宴会结束后儿子也到了说亲的时候,自然会各府上的小姐千金多方关注。
只是相比父母的热情,为人女儿的含羞带怯,大家气质一览无余。
各府少爷意气风发,神态各异,有想一飞冲天的,有真心求娶的,有纯碎凑数的,有逼不得已的,种类繁多,心思更多,只是不管他们想什么,愿不愿意,只要公主看中的,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御花园的一角中,亭台菊光,湖水漾漾,小亭子里燃放着淡淡的菊香,清雅的香气与周围的香气混成一团毫不突兀,湖中的菊花如莲般傲立,雪白的花瓣几乎以假乱真。
封益躲开了让他应酬世家友人的母亲,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躲一躲,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先到的人他也认识。
封益走过去难得含笑的对一个人:“你今天到是穿的整齐,不是在外面办公?什么时候回来的。”
陶县令回头。
封益似笑非笑的脸上露出更加无奈的笑意,这小子把帽子戴反了,嘴里还叼着一根花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看来是被人扰了美梦:“这样你都能睡着?看来是任务完成的不错,心宽体胖,日渐逍遥。”说着上前拍拍好友的肩。
陶滔顺势转身,依然坐在亭栏上,靠着亭柱,衣服皱了也不看一眼:“不比你在燕京养人,我是狼狈的爬过去,狼狈的爬回来,开疆扩土的教化大任,实在不适合我这种好人啊。”
封益陪着他一起坐在栏杆上,同情的道:“要不咱们换换,你看看燕京错综复杂的关系是不是你这种好人。”
“我还是永扎边疆,为大周版图做微薄的贡献吧,你怎么今天也来了,以你爹惹皇上厌的程度,我还以为你能逃过一劫。”说着打个哈欠又想睡了:“兄弟们开始都羡慕你来着。”
封益闻言看了陶滔一眼,见他睡眼朦胧,态度一如往常,便知他不是冲公主来的,如大多数凑数的人一样,是尊皇上和太子命令。
封益突然道:“如果我想被选中呢。”
陶滔闻言瞌睡虫瞬间散了一半,眼睛睁开了一圈:“你开玩笑吧!”
“没有,裳公主端庄可人,喜欢她不是很正常吗?权泽秦都来了,我怎么不能来。”
陶滔的瞌睡虫瞬间都跑完了:“你说权少还没有死心?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当初咱们几兄弟,他就最难搞,怎么现在还这样,那人可是公主,娶回去就是祖宗,从此吃喝拉撒,都被人管着,时不时太子还会跳出来吓人,多恐怖,不行,不行,我还是睡觉吧……”
“你说的只是公主外在的身份,你没想过公主是什么样的人。”
“我怕被太子劈了!”当年谁敢议论公主,太子护短皇上护短,多看在襁褓里的小公主一眼都被罚看太阳三天,谁敢看第二眼,从此他们几个跟在太子身边的伴读,就得了恐惧公主综合症,最好一辈子别看到。
封益闻言不知怎么的,不是想到太子平日对公主的维护,而是想到她说出嫁给侍卫时,眼里的宁静平和,必是一双洞彻世事的眼睛才能如此宁静。
陶滔见封益没有回话,心里闪过一丝疑问,封益来真的?自家兄弟自己了解,封益不是那种为美色冲昏头的人,但抛弃外在因素不说,公主脾气也不好吧?
陶滔觉得自己弄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脑子跟不上转,他就老实睡觉没事等死就好,人生在世有什么比吃吃睡睡、昏死过来昏死过去,然后闭眼死去更舒服的事,何必徒惹烦恼,给自己找事。
……
百官过半,人山人海,偌大的御花园也显得有些拥挤。
楚谨言避开人群,找个地方待着,父亲把他带进来后,已经和母亲带着嫡妹嫡弟去应酬,他成了最多余的一个。
楚谨言觉得理所当然,没有负面情绪,更知道驸马的位置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距离这些人已经很远更何况是公主。
楚谨言自在的找个地方裳菊,认识他的人不会主动来打招呼,不认识他的人更不会上前,也省了他很多事。
楚谨言站在一株姿态如人的菊花前,欣赏着这株造型奇特的菊花,本是自喻君子的傲骨植被,如今也趋炎附势摆出多中也样子、展现各种美丽成为装点皇权中最普通的一株。
楚谨言更看的入神,菊如人生,再被富裕的美好又怎样,只能说它还没有遇到让它尽情折腰的那一个。
“这株叫霜雪,是取美人如霜,傲然丰盈的意思,是不是很漂亮?即便在众多菊海中它都是最吸引人的一个。”九炎裳珍惜的抚摸着它盛放的花瓣,道:“这座菊海中它只有一株,还这么小,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它,特意过来看看,想不到还有人欣赏,它会很高兴的。”
九炎裳淡淡的一笑,直起身,神态如常,温柔不在。
楚谨言一惊,好漂亮的小宫女,看清她的那一刻,几乎让人忘了刚入宫门时给人的震撼,肌肤赛雪,神态如玉,一双眼睛不待笑意,却反复诉说着无尽的故事,长发随风,均是淡淡的菊香。
本该无任何可观的统一宫女装扮,落入人眼中时,偏偏让人一不开目光,好美。让满园菊色瞬间凋零,徒留她的一抹嫣红。
楚谨言在对方欲离开时,鬼使神差的开口:“姑娘喜欢这株菊花?”
九炎裳目光清冷的落在他身上,淡淡的疏远的:“不算,只是因为仅仅培育了一株,便看着比繁多的珍贵罢了,再加上它本身的姿色,让人记住了而已。”
楚谨言闻言似乎若有所动,表面神情淡了三分,心中却翻覆如初:“在下可以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吗?在下楚谨言。”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问,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姑娘不方便告知就算了,恕在下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