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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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终于分了?”洗平风看着一旁撸串的人,挑眉问道。

林棠溪不紧不慢的咽下嘴里咀嚼的烧烤,摆摆手很不在意:“废话。”她白了眼洗平风,鄙夷地说,“要没分手,我能大半夜隔这跟你出来吃烧烤吗。”

她跟张树曜在一起后几乎过上了苦行僧的生活,每天好好学习一心向上,出来玩这种事根本不在张树曜的允许范围内。

被鄙视了洗平风也不生气,摸摸鼻尖笑出声:“也是,你要没分手,张树曜肯定不会让你出来跟我聚了。”

张树曜醋意很大,洗平风身为林棠溪的青梅竹马,更是被他视为头号大敌。所以在他的威压诱惑下,林棠溪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跟洗平风出来聚了。

被洗平风点出重色轻友,林棠溪有些心亏。她算了算,发现自己上一次见洗平风时,还是一个月前了。

林棠溪心生挫败,她觉得自己无论是作为女友还是朋友,都是十分的不称职。

洗平风看出了她的别扭,安慰道:“跟你没关系,毕竟当初你们在交往,你也需要顾及对方的感受。”他三言两语便不动声色的把罪名全推到了张树曜身上。

林棠溪长长叹息一声,算是接受了好兄弟的安慰。她心中依旧有丝丝难受,忍不住开了旁边的啤酒喝了一罐,结果脸颊通红一分钟不到久彻底倒下去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洗平风感到好笑,不紧不慢的抿完手里捏着的最后一点酒,淡淡的扫了眼人事不省的林棠溪。他直勾勾的盯着林棠溪,眼神不明的看了许久,才眉尾上挑哼笑一声起身收拾残局。

一夜无梦。

第二天六点半,林棠溪准时睁开眼。她条件反射的坐起身揉着杂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下床想去洗漱换衣服跑步,可走到卫生间门前不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咦?不对,我已经分手了干嘛还要起这么早!”她猛地一拍脑门,三两步跑回床边一把把自己摔回床内,挪啊挪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还有余温的柔软被子里。

时隔一年多再次享受到赖床的美妙滋味,林棠溪心里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在被子里舒舒服服的滚了滚,露出极为满足的傻兮兮的笑。

而另一头,因为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性,张树曜也准时在六点半睁了眼。他下意识的去摸身边的位置,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也变得空荡荡的。他还有些茫然的眼睛对准陌生的天花板,医院独有的消毒水的刺鼻味道钻进他的鼻孔。

只有他一个人。

张树曜的心开始钝痛,他按下呼叫的铃,决定准备出院。经历过昨天的那场分手后,这间病房陌生又难熬,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多待。

张树曜迫切而渴望的想要回到哪间林棠溪和自己共铸的爱巢,哪里有她存在的痕迹有她残留的气息,每一件事物都与他们的爱情有关。张树曜就像是一个濒死的病人,需要回到自己的安全室得到治疗。

他拒绝了自己母亲和护工,将自己关在生活了一年多的公寓内。他将拉上窗帘将温暖的阳光阻挡在外,室内一片黑暗,他像是不知名的影子在室内漫无目的的徘徊,企图从中找回丢弃了自己的主人。

他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时心会抽疼,林棠溪当初为了买它还跟自己撒过娇;他手流连的摸上茶几上的马克杯,林棠溪很喜欢收集杯子,这也是她的藏品之一。头上的水晶吊灯是他和林棠溪亲手选的,地上的羊毛地毯是他为了林棠溪特意寻来的……

张树曜受不了了,他下意识想要逃避这一切,于是起身随意的走进厨房,可他却怔怔地望着橱柜。

他和林棠溪在上面做过。张树曜甚至还能记起情到浓时,林棠溪昂起的修长的脖颈,她长发拂过自己沾了汗的胸膛,痒痒的。

张树曜红了眼。其实不止是厨房,沙发,门口,卧室,墙壁,这间不算大的公寓里,处处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

张树曜过上了独居的与世隔绝的日。他整日整夜躲在这间屋子里,白天只有在取外卖时才会露面,其余时间都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晚上的时候他会嗅着被子里残留的林棠溪的味道入睡。

六点半一到,他准时睁眼。但这个时候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读书或者跑步,而是埋下头嗅

了嗅属于林棠溪的味道,原本略带茫然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

他眯起了眼,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缓缓动作,别过头将头深深埋在白色的枕头里,喘息的闷声时高时低。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在干什么你们猜,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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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捉虫】

当太阳完全升起后,床上的青年狭长的眼尾有晶莹闪烁,他弓起背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愉悦的短暂叹息。等张树曜喘息着释放自己后,他的羞耻心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想到自己刚才幻想的场面,他红着耳尖将头埋得更深了,直到他的眼睛完全恢复了清明澄净。

张树曜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后缓缓起身,赤/裸着身子踏入浴室。伴随着水珠噼里啪啦降落到大理石地面的的声音,新的一天拉开了序幕。

浴室内的声音渐渐停歇,玻璃门上的水雾慢慢散去。没有了热闹好动的女主人,这间曾经的爱巢安静到诡异,张树曜开了门在室内发出突兀的响声,他一只脚踏出门落到地毯上,可另一只脚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在转身的时候,忽然看向浴室门那扇光滑的镜子,镜子里的青年高高瘦瘦,身材削瘦匀称,水滴滑过他曲线分明的腹肌。

他目光下移落到镜子旁边悬挂的日历上。张树曜缓缓朝着镜子下方伸出手,从木质柜子里拿了支红色的记号笔。他用手中的笔点了点,然后上半身倾斜,用红色的笔在日历上画了个记号,写了四个字。

“我想她了。”

他怔怔地望着那个鲜艳刺眼的红色记号,喃喃道:“第一天,我好想你。”

……

“分手第一天,你有什么感觉吗?”安静空旷的就诊室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温和的询问道。

林棠溪神情犹豫,挠了挠自己的手指:“我也不知道。”她说出这句话后甚至不用心理医生的引导,自己便一股脑说了,“说实话我挺开心的,可是我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开心。”

在医生鼓励的眼神下,她终于吐露了心扉:“我就像是甩掉了背了很久的包袱,浑身轻松,但张树曜不是包袱。我离开了他,他很难过,我不应该开心。至少不应该是这么快,在他还痛苦的时候。”

赵医生一针见血道:“你觉得自己伤害了你前男友,并认为你目前的快乐是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的?”

林棠溪神情一呆,然后闭上眼用力点头。她脸上复杂纠结的表情通通褪去,脸色苍白,不敢面对赵医生接下来的话。

赵医生摊开手,不解询问道:“既然你不爱他了,继续留在他身边才是对不起他吧?”

眼见对面的人似懂非懂,赵医生摇了摇头微笑劝慰:“爱情应该是愉悦的,它会帮助两人变得更好,而不是互相折磨,更不应当以其中一个人的牺牲来成全。”

林棠溪猛地睁开眼,睫毛颤抖。

第二天一早,林棠溪提着行李将手中的飘递给检票员。她拖着精致小巧的行李箱踏上登机通道,坐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时,发现窗外的朝阳都还没有彻底升起高挂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