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节(2 / 2)

一如刘盈自己说的,确实若是连刘元这样的臣子当皇帝的都容不下,他们还为如此皇帝尽什么忠。

“新君登基的诏书已经拟好了,就差一个名字,我交给阿姐,请诸位做个见证,新帝何人,全由阿姐说了算了。连同给阿姐的诏书。”

从枕头底下拿出两份诏书,当着众人的面交到刘元的手里,交代得清清楚楚,众人心里的万千思绪,委实没办法细说,刘盈还那么年轻,虽然存在感在刘元的衬托下确实太少,但总的来说,他也算一个不错的皇帝。

虽说不管事,可是不管人家愿意用可以帮他管的人管,临大事前,又不会推了帮他管事的出去顶风,刘元能与贵族达成交易,要不是刘盈在撑着,刘元绝没有这个机会。

现在好了,自己的儿子小的小,病的病,也看不出究竟哪一个好,所以,刘盈干脆将决定权交到刘元的手里,让刘元决定到底让哪一个当皇帝。

刘元道:“若是陛下不介意,就定大皇子吧。”

此言落下,刘盈一下子惊住了,抬起头看向刘元,刘简的身体如何,琼容和张良早就说得很清楚。

不错,现在虽然刘简看起来只是病弱一些,但是将来他能活多久却未必,甚至一次发热,都能要了刘简的命。

“阿姐。”刘盈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故而如此唤了一声,他留到现在,就是想为刘元留下一个健康的孩子,虽然那是他的孩子,将来也是刘元的,一个健康的皇帝,将来至少不会早逝。

刘元道:“四皇子不过才满月,人生才开始,大皇子虽然体弱,却见聪慧,身弱又如何,慢慢地养,将来总会好的。”

“大汉不缺良药,也不缺良医,为皇帝者,如陛下所言,只要能容人,只要可以容人,便什么都好。”

刘恭如何刘元不知,可是刘简如何,虽说孩子还小,但一些性子总能看出来的。

“也罢,若是不合适,将来阿姐再立就是了。”刘盈担心的内容也就是孩子不能长寿,反正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在,不管现在刘元选择了谁,要是真不成,再立一个就是了。

一群人听到刘盈的话,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皇帝啊,你以为那是什么,连皇帝的废立大权你都要交到刘元的手里了?

刘元与刘盈作一揖,刘盈道:“便立为太子,至于诸子的生母,朕舍不得她们,就让她们陪朕走一趟吧。”

走一趟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想装作听不懂?

怎么可能会听不懂!

纷纷吸了一口气,都说刘邦狠,而认为刘盈软弱,让诸皇子的生母与他一道去了,便意味着大汉将来没有太后。

额,有一个太皇太后,加一个镇国长公主,不,要是刘简登基,刘元就成了镇国大长公主了。

额,思绪散发得太远了,拉回来拉回来。

算了,反正不管谁当皇帝,都是刘元说了算,生母们,人死了也好,放着也尴尬。

“陛下诏令,臣等遵命。”想想刘邦当时要杀诸皇子生母的原因,虽然好像有点不一样,其实也差不多,不过都是刘家自己的事,非关乎于大汉之根本,他们并不管。

“陛下。”后面的人喊着遵命,刘元却心急地唤了一声,万万没想到刘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甚是不同意的。

要说事情是吕雉做出来的,刘元还能相信,却是刘盈下令杀了诸皇子的生母,刘盈一说刘元便明白刘盈的用意。

“以此,也让天下的女子都知道,想要一步登天总要付出代价的,只有像阿姐一样顶天立地的女子,才是真正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刘元一时顿住了,刘盈道:“而且,人已经死了。”

刘盈又不是现在才有此打算,而是早早的就准备好,让她们随他一道走。

曾经认为刘盈软弱可欺的人,此刻再也说不出刘盈软弱可欺来,只是抬起头看向刘盈,第一次发觉刘盈冷绝的模样,与刘邦如出一辙。

汉惠帝七年十月,刘盈贺崩于未央宫,时年二十三岁,大皇子刘简继位,是为大汉的第三位皇帝,次年改元开皇,吕雉为太皇太后,依然临朝称制,诸臣以镇国大长公主,尚书令刘元统领,开始为期十八年的开皇之治。

十八年后,新帝及冠,被史书称为汉康帝的刘简亲政,镇国大长公主即将所有政权交回刘简手中,与张良归隐山林。

而在这十八年里,朝事清明,科举大开,女子的地位得到空前的提高。

为官之女子,文如琼容,武如琼华吕媭,皆以刘元为榜样。因女子可承嗣,虽然还有许多的人反对,却因为大汉的律令上一个又一个的杀字,震得反对的人也不敢多话。

除此之外朝政清明,大兴商农,令经济得以恢复,而边境的匈奴,休息几年后又开始进犯大汉,在大将军韩信的领兵进攻之下,历时十年,终得以驱匈奴于漠北,而本来才十二州的大汉,再得一州,幽州冀州的地盘也得以扩大。

天下十三州,刘元看到那张图时,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而张良提醒地道:“天下已定,女子皆已立起,看看现在政事堂里近半的女相及掌一部之长官,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好。陛下也长大了,他学得比盈儿好多了,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

任尚书令十八年,大权在握,满朝臣子无敢不服,刘元最欢喜的自是看到满殿的臣子中有许许多多的女官,用一个皇帝之位为她们争得一个机会,她们能够捉住,再没有比这个更让她高兴的。

韩信自那一年往北境去,近二十余年没有回来,眼下,匈奴驱成,韩信诸将回长安,论功行赏。

这样的事,韩信经历过一回了,再来一回,韩信有些恍忽,再见到与刘邦完全不同,虽然看起来似乎病弱,面容却显得冷清,目光睿智,这一双眼睛,韩信一辈子见到过的不过两个人,一个是刘元,一个是张良。

新帝如此,韩信拜下却是满心的欢喜,“陛下。”

得睿智之君,自然引人向往。

这二十余年韩信在边境,日子过得委实的逍遥,打仗后面粮草铠甲一应供足,没有人问他仗要怎么打,他想把匈奴打成什么样,北境上下只是配合。

虽然也有人参他,却全都叫刘元压下了,韩信知道他这一打就是二十余年,不少人都向刘元告状,然而刘元却从来没有与他提过半句,每回来信只有一句,仗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久闻韩大将军的大名,第一次见,果如皇姑说的一般俊逸非凡,气宇轩昂。”都一大把年纪还叫人这么夸,韩信摸了摸自己的黑脸。

“陛下未曾见过臣,公主殿下也有二十来年没有见过臣了,大概还留在二十年前看到臣的样子,今日重逢,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

想了想,韩信问道:“敢问陛下,臣与留侯比起来,谁更年轻?”

大功臣回来第一个问题问到这个,委实让刘简一怔,随后道:“朕的回答怕也不会让大将军满意,不如大将军还是问问姑姑。”

韩信也觉得刘简说得对,这种问题问刘简有什么用,当然还是问刘元,只有刘元的答案能让韩信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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