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节(1 / 2)

“你安心地养着,我不会辜负陛下的对信任的。”刘元朝着刘盈郑重地承诺。

“天下,家国,要担起一个天下,一个家国,都是阿姐教我的,我相信阿姐,比相信我自己还要相信。”一个教他什么是责任的人,当她握住天下的大权后,她一定会担起这个天下的重担,会做得比他更好。

不,他从来没有担起过,不应该与刘元相提并论。

“好。”刘盈说完了话,许是药性上头了,慢慢地睡了过去。

只剩下殿里的三个女人,吕雉道:“你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了吗?”

盐务与科举,两件事刘元都已经寻了陈平和王陵拿下主意,吕雉问的自然不是现在的刘元要如何做,而是想知道刘元对身边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安排,比如琼容,比如吕媭。

“先生本有侯爵,以先生入御史大夫府中如何?”刘元回头询问了琼容,琼容看着刘元道:“为御史?”

“是,为御史监察百官。我们想要起势总得慢慢的来,好在你有功绩,随你拿出哪一样来都能让你成为御史。”御史这个官位并不高,配上琼容还显得委屈了,与尤钧一道倒也好。

“好。”刘元想好让她出仕,让她站在一群男人里为官,虽然会引起天下人的侧目,那又如何?

她们从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也从不会因为旁人而活着,她们活着只为了自己。

刘元笑出声来,“我能想到先生若是上了朝会引得多大的震撼,还有那些该封该赏的女兵,是时候让她们露露脸了。”

“一下子弄出那么多的事来,顾得上吗?”吕雉只担心刘元能不能顾得上,刘元道:“顾不上的不是我们,而是外面一群虎视眈眈的人。”

琼容劝道:“诸事我们早就准备妥当,现在不过是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顾不上的人应该是他们,毕竟我们出手了,他们想要一样的攻击还好,几样一起攻,总能让他们捉不住主次。”

分不清哪个更重要,一时无法下手,就给了他们足够多的时间,便也就给了他们安排好诸事的机会。

吕雉明白了,“无功而不赏,有功不管是什么人都应该赏,你是早在多年前就为今天准备。”

当年刘元为了无名的只有姓氏的有功于天下的女眷一争,吕雉还牢牢地记着,也是因为意识到男人对于女人的苛刻,就因为是女人而连立了功也不配有名。

刘元不想让为她而死的人只留下一个随时可以泯灭于世的姓氏,有过一次的事她不愿意再发生,故而一直都在默默的准备。

平定长沙国的叛乱,那是刘元带人女兵去做到的,一支真正的女兵第一次露脸,第一次显露在了人前。以杀戮告诉天下人,女兵从来不会不如男兵。

请功刘元请了,奖赏刘元也让人按着男兵们来赏,一视同仁,无可厚非。只是那时候因为刘元杀人杀得叫人惊心,他们就算想要谏一谏,最后还是没敢谏。

“是。”刘元确实早就已经在准备了,而且一直都没有松懈过,吕雉问起她便答来,一点也不含糊其词。

“你想要皇位吗?”吕雉沉思了半响而问,刘元道:“我不知道。”

她没想过,虽然几次有人提起这个问题,但是刘元确实不知道。

“你要开始想,如果你想,无论有多难我都会帮着你一起做到,你若是不想,我们就要想别的办法。”吕雉问着刘元,她要问刘元要一句准话,关系重大的准话。

刘元看向吕雉,吕雉却望着刘盈,“盈儿若退,你若是要上,那么现在就要为你造势。”

“势无论久宁上与不上都可以造,吃不了亏。”琼容的想法与众不同,一句话说来,吕雉抬眼看向她,琼容道:“该打的基础久宁打得很好,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推得倒久宁。”

“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镇守北境,一心为民的人,凭贵族他们想用武力对付久宁几乎不可能,阴谋诡计,久宁也不必畏之。不为帝,也会大权在握,至少二十年之内大权在握,势一定要造。”

二选一的选择题并非现在,琼容看向吕雉,吕雉想想也觉得说得没错。

造势之举,不管怎么做都只对刘元有利,既然有利,管刘元将来到底想怎么样,就去做好了。

吕雉道:“琼先生言之有理,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刘元看向琼容,琼容道:“不否认,我希望你上。你有能力,也有足够的基础,只要你想你就能,但凡你开口,陛下必然也会同意如你所愿。”

坦白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刘元知道自己对于琼容意味着什么。

刘元道:“我会考虑,但在此之前,先生,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的想法。”

琼容的想法刘元管不着,但是她并不希望琼容说动其他的人,一心要让刘元登上帝位,无论刘元想与不想。

“好。”这一点琼容还是能够答应下的。

刘元相信琼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事情达成了协议,而吕雉所谓造势,就刘元早些年做的事,就说刘元自小聪慧,当年守沛县的时候要风来风,要雨来雨,项羽的大军一走雨就停,一回来雨就下个不停,当初都传神了。

如同刘邦当初的斩白蛇起义,道自己是赤帝子,几分真几分假,还不都是人传的,加之刘元确实也有这传奇,好些年都为人津津乐道,只道刘元有神助之。

一个有神助的人治理天下,看看刘元是如何把北境治理好的,但凡有眼睛看的人想必都能看得到北境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比起当初的荒蛮之地,变化何其的大。

镇国始元公主,朝廷下了这道敕封,就是因为朝廷想让刘元这天神所助之人也助大汉,在她的带领下,让大家都过上太平安乐的日子。

流言一起,再也没有人能拦得住,至少在很多人看来,或许就是刘元故意放出来的话。

也是这样的流言闹得沸沸扬之时,刘元再进言将盐归于官营,并且进言请之,凡关乎民生之大事者,皆当以官营。

规矩要在开国时定下,刘元一个帮着父亲开国的公主,她说的话,在她有权利,有兵权在后的情况下,又因为盐利之大,旁人都没办法从刘元的手里夺得盐务,早就有人暗戳戳的准备找个机会参刘元一个她是富可敌国,而国库却空虚得连救灾的银钱都拿不出来时,刘元直接请盐以官营,多自觉!

这还不够,接着刘元进言,天下大事,以才为重,治国之道在于取才用人之道,得人才而兴天下,故以请科举而取天下人才。

“这,这什么叫作科举?”科举一词他们还从未听说过,陈平出面解释什么叫科举,读百家之书,习得治国安天下之策而进答之。

“就凭一个人说的几句话就能断定此人有才或是无才,是不是太轻率了?”陈平的解释一出来,立刻有人不满地大声质问。

“只凭一个人一篇文章判断一个人有能或是无能确实太轻率了,所以并不是只有一篇文章,科举的考题包括天文地理,五谷杂粮,为人之道,为臣之道,为官之道,题目层出,方方面面考察一个人,并非仅仅是一道题。”陈平与人解释了一下,考题并不是只考一道而已,恰恰相反,考得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考到的。

“左丞相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样考取出来的人,你确定能用?可以用得好?”

“为何不能?诸位生于贵族,自小饱读诗书,你们之中有多少人能分得清五谷?”刘元出言而问。

“这,我们又不是农夫,怎么会知道五谷。”有人反驳一句。

刘元一声冷哼,“听听你们的意思,你们觉得当农夫很丢脸是吧,也是,我们刘家这样出身的人,你们自是不屑一顾的,可是你们吃的粮食却是农夫们种出来的。没有农夫们,你们能吃得饱?”

“连五谷都不会分,你们引以为荣,我却以为耻。看看卑贱出身的我,你们会的东西我都学会了,可是我会的你们却依然不会。”

怼得人想和刘元大声地吵吵的,终是话到嘴边,想着势不如人,还是别吵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