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为一个高瞻远瞩的掌权人,一家独大意味着什么,公孙原都懂得的道理,刘元不可能不懂,既然必自然就要避讳,公孙原能如何,只能朝着刘元恭敬地应一声是。
“敢问殿下选好人了吗?”公孙原最后还是问出这一句,刘元朝着他地答道:“选好了,甘氏。”
连选好的人都不避讳地告诉公孙原,公孙原听着心里有数,那样的人家虽然不是贵族出身,这些年生意做得也不错,商人行事,若不是脑子好使而且有一定的口碑,生意是做不大的。
公孙原冲着刘元道:“甘氏极佳。”
听着公孙原道这一句刘元笑意更深了,“独家的生意给不得,我给你的东西,他也会有一份,而他提出来的生意需要我帮扶的我也会帮,商场上如何挣钱,各凭本事。”
公孙原认可地道:“然也。”
本来世上的事就是要各凭本事,谁更厉害,谁能够做大生意,挣到天下人的钱,就是各自的能力。没有本事的人,败于人手与人无尤。
公孙原情商极高,这也是为何刘元会选择与这样一个贵族出身的人与之合作的原因。
当时的情况并不寻常,而刘元也需要想想办法安抚贵族的心,若不然扶起一个寒门,想办法让他们成为大汉最富的人,在刘元有那么多生意的情况下,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不想,还是想要给人一个机会,就是因为公孙原。
不能否认刘元从公孙家里也得不少的好处,而且是极大的好处,现北境内的学宫里有多少是公孙家的人,刘元心里有数,有没有心教人,是不是真心真意的教人,刘元一眼就能看出来。
公孙原至少能让公孙家的人都听他的话,既然能让人听话,刘元自然不会在意让公孙原得到更多的利。
做生意也好,为政也罢,不以求一人暴利,而是要大家共赢,只有你让他们都看到了希望,而且心知跟着你,你不会害他,也不会坑他,他们自然会一心一意为你办事,绝对不会打折扣。
凡有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刘元不介意先付出,然后才会收回,公孙家的人,公孙原,都看到了刘元给他们的好处,如今正是真心真意的与刘元办事。
但是刘元所选的这一家甘氏,人家是自动寻上门来的,而且一来就直接地表明自己可以为刘元挣到更多的钱,因为他想挣的不是大汉内的钱,而是大汉之外。
这些年大汉虽然太平了,但是他国的使臣也曾来过,有人就会有商机,我们大汉的纸还有印刷术绝对是他国所没有的。
甘家的那位家主是个笑容极好的人,长得虽然黑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来,端是真诚,他有幸去过不少的地方,见识过不少人,很是明白纸这回事有多难得。
“殿下以纸方卖给贵族得利不少,若是我们将纸运出去,卖给别的人,能得的利会更多。”脑子灵活的人看到商机便是如此。
“所以你是想开一条商路,一条通往各国的商路,可是你知各国动弹,匈奴虎视眈眈,想要越过匈奴不是件容易的事。”想法没有错,但也得有一个基础,那就是路能通。
匈奴的地方刘元虽然拿下了不少,却不足以支撑商人走出大汉,通往各国的。
“草民有一事想与殿下明说,若是有说得不妥的地方,还请殿下勿怪。”此人听完刘元提出的问题沉吟半响,最后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没理由人都站在刘元的面前了,还顾及太多不作声。
“有放尽可直说,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人怪罪你。”刘元真心地开口。
甘家主笑容更显灿烂,立刻朝着刘元作一揖道:“殿下早些年曾与匈奴有过一斗,恰是公主要往匈奴和亲发生的事,彼时殿下合贵族与匈奴的暗线,所谓的暗线,也就是他们与匈奴交易往来的人。”
“殿下明白,这些年贵族们能过得越发的好,不仅仅是因为在内得利,在外,他们也不曾顾及与匈奴开战,与匈奴之间的交易并不少。”
“然也。”作为一个镇守北境的人,要说这些年与匈奴之间的交易最多的人非是刘元无疑,她需要匈奴的战马,只有战马到手,将来的大汉才有可能和匈奴一战。
“交易无论有没有战事都拦不住,差别只在于偷偷摸摸或是光明正大。”甘家家主点出这一点,引得刘元笑了,“都可以的,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我也是其中之一。”
听着刘元坦然的承认自己这些年与匈奴之间常有往来,甘家家主松了一口气,坦诚就好,坦诚就好,只要刘元愿意跟他说实话,其他都好说。
刘元道:“你继续。”
得了刘元的准话,想必他接下来才是重点。
“殿下,明里暗里的交易既然知道拦不住,何不与匈奴商量与他们一道开出一条商道来,他们有富裕的马牛羊可以和我们换,我们有富裕的粮食也可以和他们换。”
一直没有作声只是陪着刘元出来见见客的张良闻言第一次看向甘家家主,甘家家主朝着张良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刘元笑笑地道:“再继续。”
没有因为此人提出的想法过于惊骇而喝斥,甘家家主更是松下了心中大石,果然啊果然,刘元就不是一般的人,看看人家这气度。
要是换了一个人听到他提出与匈奴交易的事,虽然听起来是互惠互利的,却也要怀疑他的用心,认为他是一个不利于大汉的人。
“殿下,我们若是与匈奴之间的交易摆在了台面上,接下来会如何?”甘家家主兴奋地问。
却没有要等到刘元回答已经自答了起来,“匈奴几次进犯不仅因为他们好战,也是因为他们手中的粮食短缺,他们养不起自己。如果我们可以供养起他们,将来再想对付他们会不会容易许多?”
哎哟,此人的脑子好使啊,不是一般的好使,刘元心下惊叹,面上不露丝毫,而且还提出了问题,“想要养起匈奴人不容易,要知道现下大汉连自己的百姓都养不活。”
大汉内有多少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刘元作为一个走了大半个大汉收回兵权的人来说清楚着。
“殿下早年开渠引水屯田,现在大汉的百姓过得比从前好得多了,想必接下来殿下也会想到更好的办法让百姓都能富裕起来,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真是相信刘元,想来也是,若是连刘元这样的人都不能相信,他又还能相信谁?
刘元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也想让百姓越过越好,也盼着大汉的百姓可以人人吃饱穿暖,此事却非一朝可成,我心里有数,你也心里有数。”
“你的想法极好,以商而侵蚀匈奴,若是将来匈奴想要再犯大汉,便可以断了他们的粮,让他们再也没办法与我们为敌。然而大汉的百姓都还吃不饱穿不暖,眼下此事不能行之。”
把自己为什么不做,也不能做的原因说破来,甘家家主道:“现在不可以,十年后,二十年后,大汉必可以做到。但是与匈奴的交易不能等十年二十年再开始。”
“我在北境有专门负责此事的人,你如果想现在就开始做此事,我可以许你。只是我好好的生意交到你的手里,你想让我的人服你,那么你便要证明你自己。”刘元大大方方地开口,引得甘家家主都傻了。
“殿下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甘家家主顿了半响才结结巴巴地反问起刘元来,没想到刘元道:“你自荐到我的面前不就是看明白了我手里缺一个挣钱的人?”
“其实殿下是不缺的,公孙家这些年靠着殿下挣了不少。”刘元把人查得清楚,能把生意做大的人,当然也会了解各自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只有对症下药才能治病。
刘元道:“想来将来你不会挣得比他少。”
甘家家主得了刘元的肯定高兴地道:“殿下放心,我必不负殿下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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