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后继无人,吴臣如此,刘元看着摇了摇头,一个长沙侯,就算手里没兵了,也不至于惨成这副样子,竟然叫贵族们拿捏住,只能送出求救的信号。
“当日父亲将所有兵马都已经上交朝廷,眼下长沙国境内所有的兵马几乎都叫贵族们执掌,长沙侯里虽然有几个人,却是远远不足以和他们抗衡的。”吴臣也知道自己过于无用,听着刘元提起先逝的父亲,也不敢说反驳。
除了装可怜,似乎现在也没什么办法能叫刘元饶过他。
刘元听着冷哼一声,“真是好样的。”
吴臣更是老实了,一句废话也不敢的说。刘元道:“那么你能告诉我,现在长沙国如此模样,你需不需要负起责任?”
听到刘元的直问,吴臣一下子傻了眼,故而惊得抬起头看向刘元,不确定刘元有没有说错。
“怎么?”刘元与之目光对视,她难道还怕吴臣。“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叫人拿了起来,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什么事都管不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也不清楚。故而你是无罪的?”
一句句话问来,都是吴臣从见到刘元之后一直想要表达却又不敢说得太直白的话。
“殿下,请殿下治罪。”吴臣心头止不住的狂跳,都是怕的啊!
他也没与刘元接触过,但吴芮当初在世的时候就提醒过他,一定要记得与刘元交好,若是落在刘元的手里,不能表忠心让刘元放过他,吴家便只有死路一条。
吴臣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故而此时与刘元跪下,只盼着刘元能放过他,饶过他。
刘元冲着他道:“请我治罪,却不说你有什么错,要担什么责任,你还真是会说话。”
面对吴臣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的样子,刘元眼中的冷意更冷,“说来我与你父亲算是有些交情,可与你有什么交情?”
提起此事,惊得吴臣连忙与刘元求道:“殿下,殿下臣知错了。长沙大乱都是我治理不善,可是殿下,我真的无意如此。”
急急为自己解释,他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若是换了是你,你能相信这样的说辞?你是长沙侯,虽说不如从前长沙王在时的大权在握,手里也没有了私兵,却不代表你没有治理长沙国的能力。驻守长沙国的兵马,在长沙国动乱的时候都没动,也与你无关?”刘元岂由吴臣一句知错,无意如此而打发了。
“你若是自知无能,为何还要接受朝廷给你的重任,既然接受了,自然就该担起。故,长沙国内出任何问题,第一个要问责的就你。难道享了长沙侯的爵位,握了长沙国的大权便什么都不需要做?”
倒是多了去的人这么想的,刘元却不会允许他们如此。
吴臣对于刘元的步步紧逼,一步不让,只能与刘元再拜道:“求殿下恕罪。”
“你的罪是不可能恕的。因为你的被囚在我看来,真假还未定。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假之前,你便安生地呆着,哪里也别去。”刘元虽然说的话很是温和,内容却没有半点要跟他商量的意思,而是单纯的告知,叫他知道事情接下来由谁来安排。
吴臣不敢说一个不字,只怕说了出来刘元能把他关入大牢中去。
刘元见吴臣安静了,琼华似乎也一下子想起什么事来,赶紧的给刘元塞了一张纸,“殿下,殿下。”
本来琼华突然从云中赶来刘元还没来得及问起琼华是怎么回事,眼下看到琼华塞的纸条一下子明白过来,“留侯让送的?”
能叫动琼华给刘元送信来,除了张良再无他人。琼华想来只是顺顺争了一个送信的机会,说来也是好些年没有见到刘元的,琼华天天都想回到刘元的身边,只是刘元一直不答应,琼华没有办法。
但是一听说刘元往长沙国来了,谁也拦不住琼华,张良最终只能顺便让琼华带上一封信,想来有这封信,还能给琼华一个理直气壮来寻刘元的理由。
“是。”琼华连连点头,信就是张良写给刘元的,内容琼华没拆开看过,自然不知道。
刘元也不迟疑,拆开了看,里面的内容,刘元看得一顿,张良已经料到刘元接下来要做的事,却没有阻止刘元,但是还是希望刘元能够手下留情,怎么说这些人中有一些也无辜的,当杀者该杀,不当杀者,还请刘元手下留情。
所谓当杀者,不当杀者,吴臣算不算是当杀的?刘元看完信目光再一次落在吴臣的身上。
本来立在一旁就怕得半死的人感受到刘元的目光,怕极是颤抖唤了一声殿下。
“怎么,怕我杀你?若是怕我杀你,就该做好你自己的事。或者,你自己把自己做过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与你网开一面,否则叫我查了出来,你会是什么下场就未可知了。”
吴臣吓得一个激灵连连与刘元道:“殿下,殿下请你相信我,我绝无反意,绝无。”
“没有反意,却也舍不得盐利。盐利可富国,我都知道的事,你们会不知道。各州推行平价盐,就剩下你一个长沙国了,陛下的使臣进了长沙国便出了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的先生。”
“成建侯,成建侯我已经命人救下了,殿下,成建侯没事。”似是叫刘元提了一句醒,吴臣也算是想起了自己手里还是有一道护身符,希望这道符能有用。
“武先生是你救的?”刘元虽然知道眼前的人没胆子敢骗她,可是,刘元总觉得有些不对。
吴臣却不知刘元的想法,只管忙与刘元道:“是,成建侯就在府上,我将他藏在了密室中,否则早就落入了贵族之手,他们必会以成建侯威胁殿下。”
说到这里,吴臣多了几分企盼地看向刘元,刘元道:“那么人呢?”
刘元要看到人,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想只凭吴臣的几句话就相信他。
因为本来还觉得吴想无用,只是管辖不力而已,如今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眼前的这个人有能力接二连三的送信,怕是连张良那边也收到了,还能救武朝,事情越发不像刘元以为的简单。
吴臣赶紧地道:“去,去请成建侯出来。”
一旁的侍卫赶紧的去办,刘元且耐心地等着,心里却在思量,吴臣究竟有几分无辜几分歹心。
“啊,真让你亲自来一趟了。”没一会儿武朝叫人扶了出来,只是身上渗着血迹,脸色发白着,见到刘元既是惊讶也是高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刘元赶紧的上前扶着武朝道:“先生这回吃大亏了?”
“一个对百,能保住一条小命已经万幸。”武朝并没有仔细说起事情的经过,就大略提上一句。
刘元道:“回去后先生好生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武朝与刘元招招手,刘元附身而近,武朝与刘元耳语,还不忘用手挡住叫人看不到他的唇动。
可是吴臣本来就提着的心,随着武朝的动作更慌了,却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只怕看得多了,自己怕是要……
“好。”虽然不知道武朝与刘元都说了什么,可是刘元出声应了一声好,但这样一声好,却叫吴臣的头皮更发麻。
“送武先生回去,好好照看。”刘元即让人送武朝回去,武朝也不推辞,只是连一句谢谢都不与吴臣说就走,吴臣要是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就是个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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