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我手里,为了盈儿我也会让他活着。”吕雉肯定的告诉刘元,虽然她更想用对付戚姬的办法对付项庆,却为了刘盈,无论她的心里有多恨,恨不得将人解决了,她还是地忍着。
“不许任何人与之接触。”刘元提醒了一句,项庆对后面的事到底知道多少刘元没有兴趣知道,不过对于有兴趣的人,刘元却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很多事都是因为项庆而起,但到了现在都不能杀了项庆,刘元心中亦是无奈。
“好。”吕雉知道刘元何意,有些祸就是项庆引起的,要不是因为他,吕雉不会有杀身之祸,也不会连累刘元至此。
“盈儿,我希望你永远都不想去见项庆。”一眼看出刘盈的好奇,刘元已经把话说出来。
“那样一个懂得人心的人,阿娘之祸就是因为父皇信了项庆的话,因此才会一发不可收拾。而在父皇临终前,请你相信父皇是后悔的。”
“有些事,尤其是所谓未来的事,知道得太多未必见得就是好事,因为所谓的未来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可能在你想改变一些未来的时候,你会失去更多。这样,你还想去知道更多?”
刘元劝起刘盈来,刘盈道:“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项庆在阿姐的手里,阿姐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问问他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在我的手里,不在别人的嘴里。”刘元自信而坚定地告诉刘盈,刘盈想着自己,这就是他一辈子都比不上刘元的地方,他没有刘元的底气,也做不到刘元的自信。
“只有不相信自己的人才会生怕自己的未来过得不好,急于从别人的嘴里知道所谓的好与不好。可是,最后却被所谓的未来而摆布,变成一个你自己都不想看到的人。”
刘元意味深长的说来,叫刘盈连忙地道:“阿姐,我一定不会去。”
就差想与刘元发誓了,刘元看着刘盈并没有再步步紧逼,反而朝着刘盈道:“陛下早朝的一番反问得极好。你是君他们是臣,不懂的事没关系,让他们为你解释清楚了。他们本就是帮着你治理天下的人,没有人规定一个皇帝就得什么都懂,只要你分清楚他们话里的意思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即可。”
被刘元夸了,刘盈高兴地直笑,“我就是一下子想起了从前阿姐说的这些事,一想十分在理,分封诸事一事本为隐患。父皇急于歼灭异姓王,可是同姓王与异姓王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会变成一样的。”
刘元道:“看来当年给你讲的史还是有用的。”
如此感慨而来,刘盈不好意思地道:“旁的先生讲史总是乏味无比,不像阿姐说得让人一听就记在心上。”
读史最是枯燥乏味,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但是刘盈却分外喜欢刘元为他讲史,一次又一次的,反而越来越是喜欢。
“等将来有机会我再给你讲。”难为刘盈喜欢听,刘元也想再给他讲讲,虽然处理枝末小事刘盈是不在行,想来处理地国家大事,比如掌舵的方向刘盈还是可以把控的。
想到这这里刘元倒是放心了,朝着刘盈笑道:“陛下,告退了。”
若不是有事刘元不会去而复返,说完也是该走。刘盈道:“我送阿姐,正好也要回未央宫。”
刘盈想送,吕雉没有不同意的,刘元也是无所谓。
刘盈一道扶着刘元,一边走一边地道:“方才是如意寻到阿姐的面前,与阿姐求情了吗?”
想来想去刘元也不可能会专门打听戚姬是死或是活的事,而最有可能跑到刘元的面前提起此事的人只有刘如意。
刘如意一开始堵上刘盈,在刘盈明显不会为他所用的情况下,刘如意能寻到在吕雉的面前说上话,而且一劝就能劝住的人,只有刘元。
“是啊。他只是尽为人子当为之责。只是他很聪明,你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刘元想了想刘如意和刘盈对上,还是提醒了刘盈一句让他小心一些。
刘盈无奈地笑了,“阿姐怕我从他手里吃亏?”
“我只怕他会算计着你与阿娘起了间隙。陛下不知?”刘元的心思并不怕说白了,她确实什么都不怕,只怕刘盈为了一个刘如意和吕雉生份了。
“你是不是觉得阿娘那样的对待戚姬太残忍了?”刘元回过头看着刘盈而问之,引得刘盈一顿,最后还是老实地点点头。
刘元道:“你啊,永远不会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也因为你不会藏,所以才会叫人吃定了你。”
说到这里也是十分的无奈,故而朝着刘盈长长一叹,刘盈却是忙道:“阿姐,有些事我都明白,可我就是觉得不宜太狠。”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以接受,或者去做一件事又是一回事。
“如此往后阿娘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就装作自己是个聋子了,不管什么人与你说什么,你都不需要听,你能做到?”刘元这辈子都想改变刘盈的性子,可惜一直没能如愿,性子都快定型了,再想改也是不可能了。
不能改,只能想想办法让刘盈装成一个聋子,如此,或许可行?
“阿姐能让自己装成聋子?”刘元的提议刘盈觉得哭笑不得,因此追问起刘元。
“可以。”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刘元肯定地告诉刘盈,她还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刘盈看向刘元,同时在想,刘元是什么时候装过自己是聋子?
“比起早些年父皇动了废太子之心,谁还不是一清二楚的,我却当作没听见过。”刘元好似知道刘盈在想什么,故而自己先拿出例子来提醒刘盈,刘盈道:“那不算。你也没当作没听见,你在我的面前提过,在父皇的面前也提过。”
“可是我心知父皇对你的不满不会因为我们说两句话就改变的,故而到了最后就没提过 ,反正我们那么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几乎个个都有问题,父皇想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太子等于做梦。”
……做梦什么的言之有理,刘盈闭上了嘴,看着刘元道:“你与父皇说话一向不留情面?”
“我跟谁都一样。”刘元理所当然地说来,刘盈更是把嘴闭上了,好像也对,就算是跟他说话,刘元了也从来都不会口下留情,什么话要怎么说,刘元直白而捅心。
“往后我要是做错了什么,还望你口下留情。”刘盈以为将来的日子还长得,他肯定有做错的事的时候,还是应该先跟刘元求个情,盼着刘元将来可以口下留情的好!
刘元回头看了刘盈一眼,“陛下,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为难的!”
刘盈道:“只是希望阿姐口下留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吧。”
说到这里还是与刘元讨好的笑了笑,刘元摇了摇头道:“陛下这样明知是错也准备去犯的态度,我一点都不想留情。”
点明关键,口下留情不是重,重点是刘盈的打算,那一副自己将来一定会有做错的先见之明,那是明知刘元的底线在哪里还想踩着刘元的底线?还希望刘元口下留情?
“阿姐还是早些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阿姐慢走。”刘元看得如此明白,半点糊涂都不假,刘盈败退,只能乖乖将话题掀过,送着刘元离开。
“陛下要不以后还是别跟我多说话吧。”刘元幽幽地说起,刘盈一顿,“为何?”
“我怕自己口下不能留情,伤及了陛下。”
思来想去刘元以为自己很有可能犯这样的一个错,不如还是先与刘盈打个招呼的好。
这下轮到刘盈讪讪了,“阿姐,我方才是在开玩笑的,阿姐想说什么只管说,我虽然没有阿姐的能力,总还是能听得进阿姐说的话,也愿意改的。”
刘元看着刘盈却没有一口应下的意思,反而盯着刘盈看了许久,刘盈道:“阿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绝对没有半分假意。”
眼看情况不对,就为了怕听刘元的真话而再也不可能听到刘元的劝谏,刘盈并不希望刘元再也不跟他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