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姬道:“好,我告诉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尤钧在这个时候上前来,刘元便到一旁坐下了,尽付于尤钧之意明显了然,而同时刘元提醒道:“敢当着我的面动手杀人,你们以为你们可以?”
阿花一下子冒出头来,冲向人群之内,直接将一个人的手折了,而他的手中确实拿着一把匕首,匕首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阿花更是直接将人丢了出去,听着咔嚓的一声响,那人更是发出一阵惨叫。
“瞧,你说与不说,总会有人要杀你的。”刘元隔着老远告诉戚姬,戚姬以为自己不说就能活下来?
落在刘元的手里,就算刘元不杀她,知道她究竟握了什么的人,总是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杀她的。
刘元的存在只能作为震慑,而戚姬,说与不说,她的下场都是一死,只在于是她死,还是让刘如意也陪着她一起死而已。
刘如意确实叫刘元吓得不轻了,急急地唤道:“阿娘,你快说,你快说。”
戚姬若是不说,刘元真的会杀了他的,他不想死,他不想死的!
戚姬道:“我只知道一个人,一个与我戚家交好的,不过与我商量助我一臂之力的人,在他进宫的时候把人给我的时候我记得他的声音。”
其实戚姬所知的很少,从戚姬做事那一刻开始,怕是她所知道的那一个人就已经死了,所谓的声音,倒是可能成为一个线索,刘元道:“想来这个声音你知道是何人。”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戚姬是不会特意提起来的,刘元聪明地点破,戚姬道:“是,我是知道。”
尤钧道:“戚夫人请说。”
“奉常曾坤。”名字一道出来,怕是谁也没到,奉常为九卿之首,竟然还有如此强大兵力,如何不叫人震惊。
“戚夫人慎言。”奉常曾坤在听到戚姬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的时候惊得大喊一声,想让戚姬慎言。
刘元笑笑道:“聪明如戚夫人不可能只凭着旁人说一句助你,你便为人做尽事情,你也会防着人过河拆桥的对吧?”
本来还叫嚣的人乍然叫刘元的一句给吓得消声了,戚姬打了一个冷颤,刘元太可怕,她太懂人心了,人之所谓之所贪她都看得分明,因此也相信戚姬不可以真的一点证据都不留。
一如刘元说的那样,难道戚姬不怕被人过河拆桥,若是事不成叫人给杀了?
担心就一定有所准备,她就算是输了,她也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比如也得护着刘如意。
其实她一直都在等,等着有人能出手救她,可惜一天天的过去,没有人来救她,有些事情发生过一次,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再让他发生第二次,戚姬带着人将未央宫都换了人,再到关押她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吕雉的人,不会再给任何人靠近她的机会。
“我的腰间有一块玉佩,还有一张按了印章的白纸,给我的人说,那是他们的主事者给我的。”戚姬叫人绑了手动不了,东西也拿不出来,自有宫女上前将东西取了出来,一块玉佩,一张白纸,而且还是盖了印章的纸,东西一并交到尤钧的手里。
“尤廷尉,接下来的事情麻烦你了。”刘元朝着尤钧吩咐下,尤钧应了一声。
刘元道:“没把相关的人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陪着我们姐弟一道为父皇守灵,诸位想来是没有意见都愿意?”
打一个招呼,却不是在征询他们的意见,而是告知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都要陪着刘元姐弟们一道为刘邦守灵,什么时候让他们回去,得看刘元的心情。
萧何第一个应道:“为陛下守灵是臣等当为之事。”
当丞相的认为在礼,下面的人也不敢说此举失礼,便都不敢动,而尤钧如何去查查,如何将一个个的人揪出来,他们虽然看见了,心中没鬼的人自然是不怕的,有鬼的人,想逃也逃不了。
刘元道:“瞧明白了吗?你想让人听你的话,想让你不管愿或不愿意都得听你的话,你手里就得有兵,有兵说话才能硬气,若是无兵,就算你想查,这里的人哪一个会由着你查?”
在尤钧问人时候,刘元与刘盈跪在刘邦的灵前,似乎也看到了刘如意在发抖,刘元沉吟了一下道:“你唤如意过来。”
在与刘盈说话的时候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都瞒不过她一双眼睛,刘盈听着刘元的话也注意到了刘如意,出声道:“如意,过来为父皇守灵。”刘如意正尴尬地不知如何自处,听到刘盈的话眼睛立刻亮了,看了戚姬一眼,戚姬含泪与之点了点头,刘如意咽下泪水,应了一声诺,小步地走了过去,跪在刘盈之后。
“阿姐想让我掌兵?”刘盈看了一眼刘如意,人回来便乖乖的跪下了,因而便接了刘元方才的话,询问起刘元的意思。
“想,你有兵马,有一支愿意听你的话,随你调遣的兵马,就等于有了一支保命的军队,在重要的时候会给你意外的收获。”刘元就是一个掌兵的人,她太清楚兵马的重要性了,她想让刘盈掌兵的,可是刘盈能不能掌兵却是另一回事。
刘盈道:“我并无上阵杀敌之勇,如何能掌军。而且,掌军不仅掌的是将士的性命,也是天下百姓的性命,阿姐,担子太重了!”
说来说去,刘盈是不想担起太重的担子,所以并不想如刘元说的那样去掌兵。
“你将是大汉的皇帝。”刘元提醒刘盈这个事实,为帝王者不能将自己的生死交于他人之手,这是刘元想要告诉刘盈的道理。
“凡事有阿姐在,军政大事尽托付于阿姐。”刘盈与刘元作一揖,意思表露得很明白,他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掌兵,也不想掌兵,担起太多人的生死,还是让刘元来吧,刘元用兵如神,倒是不防让刘元再接再厉。
刘元瞧得刘盈爽快地将兵权交到她的手里,她在想,刘盈究竟知不知道兵马的重要,现在她与他说的话,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
“阿姐,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别当我是傻子,兵权之重,可兴天下,可亡天下。你想让我接手兵权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从前没有掌过兵,现在就算让我去掌兵,我也不一定可以掌好,让我去学还不一定能学好,阿姐一向逢战而胜,是当之无愧的战神,由阿姐继续掌军,我放心,百官放心,天下百姓也会放心。”
刘盈知道刘元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刘元不愿意说破,他便说破好了,太子不是他想做的,皇帝也不是他想做的,无论他想与不想,他还是坐上了这个位子。因为刘邦,因为吕雉,也因为刘元。
他不是刘邦,他做不到刘邦那样事事为大汉着想,因此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只管一心地为安大汉的江山不择手段。
他也不是吕雉,为了能让大家活下来,为了护着他们姐弟,同样可以杀尽天下人。
刘元是他最崇拜的阿姐,小时候他一直想成为刘元那样的人,可是到了最后他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刘元那样的人。
胸怀天下,高瞻远瞩,心中至公。
扪心自问,刘盈做不到刘元那样,崇拜刘元依然的崇拜,他想的却是,他做不到的事,就让刘元放手去做,他只要坐在这个位子上,深信刘元,他也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皇帝对不对?
得亏刘元不知刘盈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亦或者,无奈。
“方才我们在侧殿争论一事,一直没有最后下决定,各方都有自己的道理,我也拿不准到底是听谁的,阿姐来了萧丞相他们还挺高兴的,希望让阿姐拿主意。”兵权一事刘盈不打算沾,还是转移话题吧。
刘元听到刘盈所言有些莫名的问,“何事?”
什么事还能是萧何没办法说服人定下的?刘元也有些好奇。
刘盈道:“父皇的陵寢。”
“父皇陵寢生前早就已经选好了,有何可争执的?”倾以国库三成的收入而修陵,得亏了大汉国库没钱,但是刘元源源不断地给刘邦送钱来,刘邦心里高兴着,因而刘邦的陵墓应该也修得不错吧。
“是陪葬之物。”刘盈提起还有这桩事,刘元一顿,对啊,刘邦本来的打算还是让吕雉这些后妃与他一道陪葬的,人是没陪了,东西也得陪。
“有人提议要多陪葬,有人提议节俭?”刘元立刻将两端人意见都说明白了,叫刘盈直点头表示没错。
刘元道:“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