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人都没想到刘邦会那么地问,怔怔地抬起头看向刘邦,却是看不清刘邦的面容。
“陛下,臣只是建议,殿下伤重,陛下既不曾让廷尉查查,难道是拿住了凶手?至于吕家之事,不知吕家犯了何罪,全部下狱。”虽不敢与刘邦正面对上,只能避而答之。
可是他不想正面而答,却想让刘邦正面以答之,刘邦道:“有没有拿住凶手,朕要与你们解释?”
刘邦再一次没有回答地反问,说话面对刘邦总是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一时半会不知如何的接话。
“臣无此意。”忙与刘邦作一揖而谢罪,证明自己绝对没有半分要叫刘邦做事的意思。
“那么闭上你们嘴。”刘邦冷冽地告诉他们,引得所有人才抬起头看向刘邦。
刘邦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不耐烦的语气说话,如何不让他们震惊。
“陛下。”有人轻轻唤一声,刘邦道:“元儿生死未卜,朕心甚烦,没什么事就退下去。”
唤了刘邦的人,刘邦却没有问他为何而唤,只管下令把人全都打发了,他不想再跟他们说话。
理由也是现成的,刘元生死未卜,他当父皇的心下不得安宁,因而连朝事都不想多管。反正他们只会说一堆的废话,没有一点有意义的话,何必再与他们浪费时间。
可以说,刘邦的耐性几乎叫刘元出事消磨怠尽,可是却有人道:“陛下,臣只是听闻一事,不辨真假,因着系陛下,因而想与陛下问一句准话。”
刘邦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的身影被人直白地问起道是与他有关系,刘邦就算再不耐烦也得听上一听。
“殿下在椒房殿中毒,此事与陛下有关。”那人竟然直接说破了,所有人全都是震惊地看向刘邦,似乎在想这件事说的是真还是假?
“你们从何听来的话?”事情一出刘邦连查都没让人查,消息竟然暗指刘邦要杀刘元,谁传出去的?
“陛下,臣等只关心此事是真是假。”比起刘邦只问是谁传出去的,却没有否认此事,便是让问出问题来的人急急地追问刘邦。
“陛下不让人问,也不让人查查公主殿下出事的原因,当真如传言一般,是陛下所为?”站不住的人多了,如果消息真如方才那人所说,他们要想办法弄清楚宫中出了什么事?
刘元所谓的生死未卜,当真就是未卜?
或许刘元不仅出了事,吕雉也同样出了事,今日早朝不见刘盈,就连刘盈也是出了事?
“你们在怀疑朕?”刘邦也知道若是刘元出事跟他扯上了关系,于他不是好事,他本就担心刘元出事云中乃至整个北境都将不得安宁,可是思及刘元一直教导的将军们必是忠于大汉的,还有一个张良在,或许一切都能太太平平的过去。
可是前提是刘元就算真的出了事也绝对不能跟他扯上关系。
容军对刘元忠诚远超于大汉,也远胜于对他。试问他们要是知道刘元死在刘邦的手里,他们还愿意为大汉尽忠,愿意为刘邦守卫北境?
“请陛下彻查公主殿下的案子。”已经有人再一次出列请之,,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希望刘邦好好地查查,不管是不是跟刘邦有关系,他们只是想查清楚了。
请的人刘邦看了一眼,但知他们都是贵族,平日里虽然看着安分,实际上是不是安分的人,那就未必了。
请以查查刘元的案子,同样也是与吕家亲近的人想要的,故而这些人也全都出列道:“请陛下查查此案。”
冲着刘邦作一揖而请之,萧何一看情况不对,站了出来道:“诸位的意思是认定了陛下不曾让人查清殿下中毒一事?”
起头的人抬起头看向萧何,随后直接看向尤钧而问道:“尤廷尉?”
如此要案一定会经廷尉的手,但是他可没有看到尤钧入宫见驾要查案的事。
尤钧昨天刚去了吕家一趟,刘盈在吕家发生的事他昨天问了一个晚上问清楚了,宫里的事他也听了一耳朵,可是却迟迟没有得到刘邦召他进宫查查此案的诏令,尤钧即知事情不简单。
今日早朝面对一个个直问,刘邦都避之不答,全无要查案的态度,尤钧的心更是沉入了谷底,可是他不相信刘邦会那么傻,真要杀刘元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那是想让北境所有的将士都反了他?
不,刘邦不会那么蠢,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尤钧第一个否定了刘邦要杀刘元的可能,咄咄逼人的人,尤钧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阁下,难道陛下有没有吩咐廷尉府查案需得告之天下?”尤钧也不傻,情况复杂,稍有不慎还会引得整个大汉动荡,尤钧才不会傻傻的直接回答问题。
曹参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陛下做没做何事,并不需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也不需要让我们当臣子的都知道。”
理是这个理,本来因为有人提出刘邦或许就是动手对付刘元的事让一些人的怒意达到了顶点,却也叫尤钧和曹参的话给泼醒了。
事情不太对,刘邦如果当真要对刘元不利,以刘元手握之权势,刘邦就算要刘元死也一定会做到悄无声息,况且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是刘邦在刘元出事之后立刻传太医还有琼容与张良进宫救治刘元,若是真想要刘元死,何必还让人治?
“陛下,臣一时心急而失礼,请陛下恕罪。”弄不明白事情的经过是怎么回事,心急之下而失了分寸,乍然听到刘邦可能会杀刘元,反而忘记或可能中了旁的计。
冷静了下来立刻明白事情不对劲,也就马上与刘邦赔罪。
萧何和曹参都暗松了一口气,知道内情的人最不希望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和刘邦正面对上,没有人追问刘元为何而出事,于大汉有利。
至于吕家,吕家下狱,能不出来,就看刘元能不能醒来了。
刘邦本来一肚子的火,尤其臣子咄咄逼人更叫他生气,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不肯松口的却改了口,一再与刘邦告罪,也指出自己只是一时情急才会追问刘邦,并非有意冒犯。
当然,曹参和尤钧两人的接连二问也让刘邦听着暗松了一口气,是啊,他是皇帝,他做什么事,不做什么事须得与他们报告?
他们做事要向刘邦报告,可是刘邦做事却不需要让他们都知道。
官大一阶压死人,更别说刘邦是皇帝。
“看在你心急的份上,朕便不与你计较你的失礼了,往后不可再犯。”刘邦叮嘱,进言的臣子感受到刘邦紧盯着他的目光带着冷意,心知刘邦半点不希望提起刘元的事。
心下暗叹,或许传言是真。
刘邦道:“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不必你们追着问朕是不是杀害元儿的凶手。现在朕的心里再也没有比元儿理来更重要的事,在此之前,你们最好都安分一些,不要再说出叫朕不高兴的话。”
方才刘邦不想多说,只是告诉他们自己自有主张,可是却叫人不服,眼下刘邦一句有言在先,叫他们莫要再惹得他不高兴,下面的人却再也不敢多说话,只管与刘邦作一揖,“诺。”
刘邦要是不高兴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几乎想到了各异姓王的下场,还活着的现在是有几个人?
一个是韩信,一个是彭越,还有一个长沙王。
不,长沙王也不是长沙王了,在有彭越自请为侯之后,长沙王也是有样学样,眼下也是将封地上交朝廷,而且自请为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