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破女郎的性格并非她说想要跟随刘元的身边刘元就愿意,也认可。
公孙荧还是不太服,刘元道:“从进门到现在,你的兄弟说的话几乎都是在为你善后,女郎的兄长能为你善后,我身边的人却得帮我收尾,因此为了不让自己更麻烦,我是不会让女郎留在我的身边的。”
话说得有些实了啊,公孙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公孙荧想说自己不是这样的,话到嘴边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从小到大自家长兄是怎么为她收拾残局的难道她不比旁人更清楚,只是她一直都不肯承认罢了。
“小妹无礼,望请殿下恕罪。”公孙原看着一脸不平不愤的公孙荧,再一次与刘元赔罪,刘元摇了摇头道:“阁下不必如此。刘元是欢迎客人的到来的,驳了女郎的面子,女郎生气了?”
注意着公孙荧的表情,刘元直接问了出来,公孙荧摇了摇头道:“我才没有生气,我哪有那么小气。”
“大气的好,气吞山河,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活得豁达。”刘元趁机夸起人来,公孙荧本来是不高兴的,但是听着刘元那么一夸也觉得是。
虽然刘元是不愿意收她,那也并没有说她不好,只是道她不适合在刘元的身边当一个侍女而已。她又不是侍女,不适合就不适合呗,这是好事并非坏事。
“以前的时候兄长总说我会说话,可兄长听听,殿下这才是会说话。”公孙荧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朝着公孙原吐糟了刘元一句。
公孙原道:“能以利说动马上就要被斩首近三十名的贵族,自然都是殿下的本事。”
自家的妹妹想和刘元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话,公孙荧听出来了,她就是听说刘元做事才会缠着公孙原要一起来云中看看刘元的,刘元,还真是和传说的中的一样。
“阁下过奖了。”谦虚是必须的,刘元朝着公孙原含笑让他不必再夸赞她。
“尚未请教尊姓大名。”话都说到现在了,名字也得问问的啊。
“公孙原。”公孙原自我介绍很是简洁,公孙二字,这也是当世的贵族啊,目光从尤钧和徐庄脸上扫过,两个人目光都有些隐晦,刘元客气地笑问道:“竟然是公孙家主,有礼了,有礼。”
说到家主,贵族的家主名单刘元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也背得滚瓜烂熟,这一位直接就是公孙家的家主,刘元就算想不客气也得要客气的啊。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位寻到刘元的头上来,有意思了。
“殿下这一卷纸价值几何?”公孙原也直接问起了刘元,因着刘元才写完字,是得要放放墨迹才能干,并无人收拾起来,公孙原虽然不能像公孙荧走上前查看,大抵还能隐隐看到,刘元的字写得不错。
“于旁人而言一文不值,于我而言算是无价之宝。”刘元答得滴水不漏,价值几何端看对于旁人来说那是有价还是无价。
公孙原的目光停落在刘元的身上那么一会儿,刘元侧过头询问道:“公孙家主有话不妨直说。”
“改进制纸的办法,制出如此洁白无暇的纸是公主府,想与殿下讨要一个方子,殿下要什么只管说。”公孙原来此正是有所求,纸啊纸,刘元料得一点都没错,纸之利一但放了出去天下都会明白,也会尽其所能的想要得到改制纸质的办法。
刘元摇摇了头道:“我要的已经跟人要了,改进制纸的方子我已经给了云中的各家贵族,公孙家主想要,不能从我手中拿到,而是与他们其中一人交涉。”
公孙原早就听闻此事,可是……“制纸之法是殿下给他们的,既然能给了他们难道就不能再给旁人?”
微微一笑,刘元道:“人贵以诚,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生意都是一样的,最重要的就是诚。我与云中贵族早有交易,我既然从他们的手里得了我想要的,也答应过他们会让他们自用纸而利,自然不能做出违背承诺的事。”
清醒如刘元啊,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她都会记得。
“他们能给殿下的,公孙原一样可以给殿下,还可以给得更多。”公孙原将筹码说出来,想要以此挑动刘元的心,因而从刘元的手中得到他想要的。
刘元道:“从公孙家主手里得到是会比我现在从云中贵族手里得到的更多不错,但是从今往后这天下再无人会相信我刘元,你说我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吗?”
言而有信,无论是对谁都是一样的,刘元才用了纸利挑动着各家贵族站在了同一条线上,虽然他们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可是刘元,他们依然在观望,他们还不能确定刘元是可信还是不可信。
所以在这个时候刘元的任何表现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刘元面对公孙原也不怕挑明的说,反正她也一直都是这个意思,答应了旁人的事就该说到做到,说得出做不到的,不如不做。
公孙原再接再厉地道:“殿下,我公孙家会比任何家族更值得殿下信任。”
还是想要说动刘元,然而刘元完全不为所动,只再一次肯定地拒绝道:“阁下不必如此,今日我能为了你公孙家的利而舍弃了旁人,你难道不怕我将来也会为了旁人给的利舍弃了你。公孙家可不可信我不敢轻下定论,但是若是我当真如此,你必会从心里定论我不可信。”
刘元可不是轻易因利而动的人,尤其所谓的利与不利,眼前的和将来的,刘元分得很清楚,也相信眼前的这位以利动她的人同样清楚。
公孙原得了刘元这番话倒是再一次对刘元刮目相看,没想到传说的刘元真正见到了,她却比传说中更睿智,更清醒。
“原失礼了。”挑动人心,让人做出无信之事,公孙原确实是失礼。
“无妨。”无论公孙原目的是什么,刘元都无所谓,茶上来了,刘元请着他们都喝茶,至此公孙原没有再说半句。
喝完了茶公孙原带着公孙荧一道离去,徐庄和尤钧还留下了,刘元方才写的字已经收了起来,尤钧道:“来者不善。”
徐庄道:“一家之主,公孙家的名头不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成为旁人的棋子,那不仅是他一人,更是整个家族。”
刘元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刘元定论道:“此人可为我所用,绝不会是敌人。”
一脸的笃定,徐庄问道:“所以殿下打算怎么办?”
“纸利是不可能从我的手里给他的,将来就不一定了,端看他怎么做。”刘元笑笑地接话,徐庄看向尤钧,尤钧道:“殿下,你到现在还没有把另一样东西露出来,旁人当真觉得你手里有比纸更有价值的东西?”
“最近公主府的动静有点大,来打听消息的人太多了,你不知?”刘元回头告诉他们此事,尤钧和徐庄当然不知,虽说他们是公主府的属官不假,但是这是刘元的公主府,身为公主府的属官总打听公主府的事,那像什么样?
刘元看着他们一脸不晓得的样子,刘元道:“我故意让人将消息似有似无的透了出去,让他们都觉得公主府里有比纸方更有价值的东西。我说的话他们未必相信,但是他们使人来打听到的事,他们就一定会相信。”
人性如此,怪不得刘元利用,她自己都告诉过他们,她手里是有东西的,他们是半信半疑,最后都不约而同地派人进来打听,刘元能怎么样,只能由着他们打听。
尤钧道:“殿下府里的东西何时可成?”
行吧,风都放出去了,眼看着贵族们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尤钧更着急想要知道刘元另一样有份量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面世。
“一个月吧。尤先生着急,我也着急的。然而心急不得,总得让贵族们把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才是,这样一来我们不吹灰之力引得四方涌动,只要专心备战就好,何乐而不为。”
刘元用人用得啊,徐庄暗自称奇,尤钧提醒刘元道:“贵族到现在都没动,殿下提议让他们合力指点教导于人,可是到了现在他们都没动。”
“换了是尤先生,让你答应去教人你就肯去?”贵族不动的情况在刘元看来也是正常,如今这些肚里有文化的人啊,哪一个不是自恃有才不愿意轻意教人,贵族们本就是恃才自傲的人儿,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因为他们手里捏着人才,如何保证家族至此不衰?
尤钧被刘元分析得说不上话,瞪大眼看向刘元,刘元挥挥手道:“尤先生你别这么看我,我就是说一句实话,又没怪你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孔子一样好为人师。可是尤先生,想要你的才学传下来,你不教人怎么传?你教了一个人,万一那不成才你又怎么办?收的徒弟越多,越能传播你的思想,让更多的人一道为了共同的目的努力,难道不比你一个人努力要强?”
捉住机会就给尤钧洗脑,尤钧瞪了刘元,刘元又不怕瞪,只是再接再厉地道:“先生,你真不听听我的意思?眼下贵族垄断,没权没势的人想要出头很难,可是如果有能出头的机会,下面的人会比贵族们更上进。”
“殿下难道在撺掇贵族合力教导他们各家的人同时,还想再开个学官,让我们一道教人不成?”尤钧是个聪明人,刘元都说了半天了,他是立刻明白了刘元所指,刘元高兴地道:“尤先生一点就通。”
凉凉的眼神继续看刘元身上飘,刘元完全无所谓,只将自己的想法再一次说白了。
“我想建一个学,比照太学,但是咱们像太学那样只收官家子弟,但凡是想读书,想上学,想将来成为国之斯栋梁的人,那都可以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