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容道:“方子是殿下说要给你们的,我管不着,可是再有改进之法你们还想要了,我要如何处置殿下也管不着,你们如果想要,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要给我什么。”
虽说是有刘元帮忙养着墨家一大家子,琼容既然有机会也得为自家人多要些好处,总不能一天到晚只管吸着刘元的血什么都不管吧。
“这个,这个……”琼容明摆着要好处,他们给或不给。
“不必这个那个的,你们有自家的人要养,我也有偌大一个墨家的人要养,我们墨家的人苦,比不上你们,再苦也得看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帮着你们做成了事,你们也不说表示一下感谢,若是如此,自都不必帮了。”
如果说从前的琼容是墨家人不认可的巨子,现下却再也不是了,琼容一身的本事教出刘元,刘元位高权重又懂用人,更是言而有信,答应过墨家人做到的事从不反悔,看看墨家人的脸色,比起从前好了多少。
再没良心的人也得说句有实在的话,刘元确实值得他们合作,那让他们走到这一步的琼容同样也值得他们听之从之。
“墨家人研制出来的方子,殿下难道半分好处不曾给了墨家?”琼容的要求乍听理所当然,可是他们之间横了一个刘元,刘元跟他们之间的交易都是谈妥了的,琼容这是想再要多一份。
“诸位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此就请吧。”琼容提了这样的要求也早料到他们会不同意,都是一毛不拔的人,早就料到。
也就那么说了一句,琼容立刻就要赶他们走的意思,惊得姬淮连忙道:“姬氏愿意供应墨家所需。”
不成啊,不能得罪琼容,谁还不知道琼容是刘元最敬的先生,昨天才到云中,才回的公主府刘元已经发了话,见琼容如见她,这样的意思除了傻子都明白。
姬淮反应这样的快,一旁的人顿了半响,那要去教他们制作之法的人都是墨家人啊,要是一点好处都不给,对,方子他们是有了,看上面方子写的办法好像还是挺清楚,但是拿回去想上手真有那么容易?
“愿供应墨家所需。”挣扎了半响最后意识到琼容不好打发,如果他们不想有后续有什么事,最起码拿到手的制纸方子还有教导的人完全没有问题,他们也该给墨家一些好处是吧。
琼容都准备将人打发了,想着没让他们看到好的怕是他们不会放血,那就等着一个月后墨家的表现。
没想到这些人还是挺聪明的,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愿意放血,琼容道:“我会让诸位物超所值的。”
一个个听着琼容的话只能挤出一个笑容,刘元要藏书,琼容要钱财,这师徒两个双双联手各取所需,也罢,他们总能从别人的手里把东西要回来,倒是用不着担心。
想到这里也就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吃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了,为了节省大家时间,教诸位具体如何制纸,几家一起吧,否则一家一家的轮流下来,前面轮到的倒是极好,后面等着的人未免失了先机。”凡事总要占一个先机,他们想什么琼容明白,也认可他们的想法。
“丽和侯说得极是,说得极是。”琼容能够想到先机于人的好事,点破先机二字自是让他们都高兴的,连连点头认可琼容所言,琼容露出一笑容,“此事就不用我安排了,诸位都请便。”
琼容送着他们离开,人员安排怎么样让他们在第一时间里可以一道学到制纸的流程,只看各家的人谁更聪明,拼的就是实力了吧。
“汜侯,这人怎么安排?”出了公主府,教他们的人倒是都跟着,倒是总要安排好了,说清楚接下来他们是应该怎么样的安排。
“方才丽和侯已经说了。”主意琼容都给他们出了,还问来有什么意义,“都听我的?”
有了主意就是操作而已,姬淮虽说一直以来都是作为主事安排人,但还是照规矩问一问他们的意思。
“一切都听汜侯的吩咐。”皆与姬淮作一揖,表明态度。
行,既然都说了要听姬淮的,姬淮也就安排了。不过,公主府里出来的人是怎么回事,为首的孟非手里拿的是诏书?可是好像有两份。
正打算在公主府就把一切都安排好,结果发现情况不太对,诏书方才他们是看过一份不假,但是孟非手里现在拿的是两份,两份啊。
一份是任官的诏书,另外一份又是什么诏书?
“此事容后再议,来人,随公主府的孟先生走一趟,看看孟先生往各府传达的诏书都是什么内容。”姬淮的反应快,事有轻重缓急,教本事的人都已经到了他们手里了,安排人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事,然而两份的诏书看起来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突然想到刘元回长安之前捉到的那些人,那都是什么人姬淮忘了,故而另一份诏书?
刘元是一离了正堂立刻让人去准备将诏书公布于封地之内,先前代任官职的人终于可以正式了,而早已经判刑的人也该准备秋后问斩。
她先将好消息放了出去,在他们算是达成了一定的协议之后转手又将坏消息放出去,这会儿在那些人的心里,刘元是个什么样的人。
“斩立决,都是秋后的斩立决。”刘元都让人将诏书的内容昭示了,姬淮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禀告,那是斩立决啊,秋后的斩立决的诏书,刘元果真说到做到。
“汜侯,斩立决,我们当真不救人吗?”名单上面的人,有一些都是他们之中的家人,落入刘元手里,被决定了舍弃,尤钧与他们判刑,这些在他们看来都是还有救人的可能,但是现在诏书昭示,一切再也没有转寰的余地,他们这才开始急了,着急的想跟汜侯讨个主意,想想办法的救人啊。
“这是交易,这桩交易是当初你们自己都同意的,现在你们来问我要不要想办法救人?你们到现在还看不清那一位公主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她还年轻,就算她是女郎,她比一个男人的心智、谋略都要强。你们如果想一无所有,你们自去想办法救你们的人,恕我不奉陪。”
同堂之内的人,他们看不看得明白刘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是管不着,姬淮如今只念着自己,更不愿意为了那些做出丑陋之事被刘元查出来的人坏了大好的局面。
“汜侯。”姬淮一表态,一干人都有些急了,姬淮道:“救人,你们也真是敢想。”
人证物证确凿判下来的案子,刘元更是亲自讨得了诏书,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了,想要救人就是想用本事摸进大牢里把人救出来。
“公主府的守卫你们不清楚?郡府已经由公主殿下接手,各处的大牢,看押他们的人的地方都由公主府的重兵把守,你怎么敢想?”姬淮很有理由怀疑他们的脑子,敢跑到大牢里去劫人,这跟造反有什么两样,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是,可是……”有些事哪怕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总觉得不能那么算了。
“你们以为刘元为什么先把好消息告诉我们?你以为刘元为什么提起了长安的贵族?为什么又点明她手里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可是可是,有什么好可是的,姬淮脑子清楚得很,见识过刘元的厉害,眼下明摆着刘元不知还会有多少好处等着他们,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与刘元为敌的。
“她就是让我们好好想清楚了,究竟是要与她为友还是为敌。若是为友,有了好处她要笼络我们为她所用,她就不会吝啬给我们;若是为敌,她从前敢杀了那么多的人,现在不敢?”
姬淮将刘元心思点破,听得一群人怎么说呢,他们倒也不是不怕死,不过都是不想轻易认输,都想再努一把劲,要是能把人救出来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那就再说。
眼下姬淮说得明明白白的就是不行,他们还敢再说什么?
而长安城里,吕雉正忙着宫女出宫的事,甚至还从刘邦那里讨来了诏令,缩减宫中的用度,除了刘太公宫里的,旁的宫殿都得减,连刘邦在内都是。
刘邦倒是想要挥霍挥霍的,他手里这会儿也有秦国的宝藏顶着,他以为自己最起码也能过过好日子。
谁知道想得倒是挺美,军需,抚民,俸禄,赏赐,内宫用度哪一样不要钱,他不仅赏的功臣啊,身边跟着他的女人他也赏得爽快。
虽说国库是丞相在管,没钱的丞相在知道刘邦有钱的情况下不问刘邦要问谁要?
有钱的皇帝听说丞相要钱来做什么,修城修路修渠,行吧,钱就拨出去,一开始多的时候刘邦真没觉得有什么,而这一次刘元回来更是要了一笔不少的钱,刘邦都能赏给别的人,能不赏给刘元,刘元连钱花在哪儿都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刘邦看着也不能说不啊。
一拨出去叫刘元带上,刘邦突然被告知宝藏用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这就差不多了!刘邦都有些傻了眼,赶紧的跑去看看他的私库,一看不得了,先前堆得如山那么高的宝藏真的剩下不多了,他这钱,他这些东西都是怎么花的啊?
好在一开始这私库虽然是私库,刘元把东西给刘邦运回来的时候全都登记造册,一笔一笔都让刘邦亲自来对过的,登记造册的名单上都有刘邦的签字,而刘邦赏赐人的时候也有查验,吃惊于自己竟然把那么多的宝藏都挥霍了,有根有据刘邦能说东西是自己飞的,自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