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难不成还以为我现在没人忌惮?”刘元好笑地问了一句,琼容已经吐字道:“第一个忌惮她的就是她那亲爹,你口中所说陛下。”
武朝嘴角抽抽,“要忌惮也不该先忌惮你啊,那么多的异姓王。”
“最忌惮跟不忌惮是两回事,先生总不会分不清其中的道理吧。”刘元这般吐了一句,琼容也轻飘飘地瞥了武朝一眼,“你总不会以为陛下之所以能当上陛下只是一个意外吧?”
连连摇头,武朝十分肯定地道:“怎么可能会是意外,这种事情能意外得了?”
他再傻也知道不可能是意外,刘邦能让那么多的人为他前扑后继就是一种本事,瞧瞧这天下诸侯,比他有本事的不知凡之,可是他们都当不上皇帝,只有刘邦当上了,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
“所以,你可别小看他。”琼容得了武朝肯定的回答,立刻就冲着武朝吐了一句。
“说来以你的本事,你也可以去为陛下所用,你怎么选择跟我留在久宁的公主府?”琼容想了这件事,吐露出来。
“我也算功成名就了,再位高权重也就那样,我更喜欢陪着你。况且伴君如伴虎,久宁还是比陛下更让人安心。”武朝也是不想再去和刘邦多接触,越是接触武朝越是觉得还是跟着刘元的好。
琼容挑着眉头道:“早就告诉你了,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多年前武朝刚来的沛县,当时刘元要领兵前往砀郡,那时琼容就提醒过武朝让他不如就选了刘元好了,彼时的项羽还活着,更是名声大噪之时,武朝既没有见过项羽,也没有见过刘邦,虽然也认可刘元不错,却不肯心甘情愿的跟着刘元混。
看过了外面的人都是什么样,武朝倒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刘元的身边,琼容必须翻起旧账来。
武朝嘴角抽抽地回道:“这,这不是想着虽然久宁很厉害,也应该多看看再做决定,并非不相信你。”
哪怕现在琼容已经接受他,武朝还是怕一个不慎因着自己从前做过的事把自己坑了,赶紧的解释。
刘元冲着琼容道:“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请先生帮忙。”
武朝要怎么哄琼容现在不是最重要的,纸啊,白纸啊,第一时间将白纸制出来最重要的。
本来已经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怎么哄琼容高兴,没想到刘元却难得的救场一回,武朝惊喜地看向刘元,不确定刘元是不是打算再坑他一记,让他比现在更惨?
琼容见到刘元难得的正色,立刻冲着刘元道:“何事?”
刘元简单地解释道:“今之天下文字经秦而得以一统,可是书写用竹简不好写不说,更不好保存,虽说也有纸,纸却比竹简还不能写,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纸改进改进,改进到既易于书写又能让我们便于携带?”
要求那么一吐出来,第一个表示反对的就是武朝了,“要是有那么好改还会等到现在?”
“从前连竹简用来记载也没有。”刘元没怼武朝,琼容第一个怼了,武朝就算再想说些什么,此时也只能把嘴闭上,刘元他还惹得起,琼容是绝对的惹不起,闭嘴,闭嘴。
琼容看向刘元道:“你是有什么想法只管说。”
刘元赶紧将白纸的材料和琼容解释一下,具体的制作办法,刘元只知道是用竹,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不过琼容得了一个大概的方向虽然不知刘元是哪里来这些想法,但不得不说,如果这些东西能做出来,绝对是要取代竹简的存在,将来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但于刘元却是大利。
“先生瞧着能不能研究?”刘元说完之后琼容只看着她不说话,不免有些着急。
琼容摇了摇头道:“虽说你只说了大概,理论上我都明白了,不管行不行总要试一试。”
哪怕琼容这个墨家巨子是动手能力差,那也是相对一群不正常的人而已,理论上的东西琼容不比自家师门里的哪一个差,刘元那么一说她是立刻有了念头,甚至比刘元说出来的都要更清楚。
“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宫了,墨家那几个人有什么事我会看着办,你还是乖乖的回你的宫去。”怎么说刘元都是还没出嫁的公主,太晚回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你要是不想回宫最好的办法你知道是什么 ?”琼容瞧着刘元一副很多事情都没办好不想回宫的模样,立刻回了一句。
“嫁人。”武朝已经代为回答,只有出嫁了刘元才能离开皇宫,才能住在她这公主府里。
说到嫁人,刘元更不高兴了,琼容是什么人,立刻察觉刘元这份不对劲,“你莫不是心里有人了。”
刘元被吓得咳了起来,倒是想说没有的,结果琼容的眼神灼灼地盯着她,那一句没有再也说不出口。
“啊,真有啊。”武朝一看刘元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刘元的心思,这还真是有喜欢的人了啊,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刘元嘴角抽抽,她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一时真不知道该如何的是好。
琼容倒没有非逼着刘元说出口,想起了琼华之前提过的话,“既然你现在不说,自有你不好说的原因,我便也不问。你是心里有章程的人,喜欢的人该喜欢就喜欢,不该喜欢的也早断那个念想,你总是要嫁人的,就算嫁了成寡妇也比不嫁的好,你明白我的意思。”
刘元当然明白,所谓成了寡妇不过就是哪怕嫁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刘元嫁完了大可想办法除了人,但是刘元还是得嫁,非嫁不可。
武朝也听出来了,所以那嘴角在止不住地抽搐,琼容回头看了武朝一眼,“怎么,怕我杀了你?”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啊。”琼容要杀人还真不怕说出来,但是武朝更明白琼容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她会给刘元出主意是针对刘元所处的情况,并不是说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先生说的我都记下了,只是事情得缓一缓。”刘元虽然活了不少日子,早就不拿自己当孩子看,她现在的身体在旁人看来也确实是到了成婚的年纪,也就怪不得琼容都催促她了。
“嗯。”琼容也就是提一句醒,并没有要刘元如何的意思,刘元心时有数了她也放心了。
刘元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宫了,要是有什么急事你派人进宫寻我,实在不行就让武先生进宫一趟。”
宫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胡九还能让人拦在了宫前,连进去禀告都不行,刘元想着究竟要用什么办法先把自家门口都换上自己人,否则胡九的事情再接二连三的发生,吃大亏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我有数。”武朝或许能不靠谱,琼容是必须靠谱的人,琼容都道了心里有数,刘元也就起身往宫里去。
等刘元一走,武朝立刻八卦地冲着琼容问道:“你是不是猜到了久宁心里的人是谁?”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比我一个女人都更喜欢打听这些事?”琼容没能忍住地回头问了武朝一句,武朝甚是委屈地道:“那不是因为久宁是我们的徒弟,她的婚事还不能随便。”
他都是因为挂心刘元才急急地想问清楚,落在琼容的眼里倒是成了他不像个男人,武朝觉得十分的委屈。
琼容一眼瞥过去,还想装委屈的人赶紧挺直了身板,琼容已经开口道:“她的婚事就由她来作主,只要她喜欢的,但凡她开了口,不管那一个人是谁我都一定想办法把人给她弄回来,她不喜欢的,婚没成之前我就能让那男的永远不可能娶她。”
……武朝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件事,可是琼容那么一说,武朝整个人一凛,琼容这是拿了刘元比亲女儿还要亲啊!
“她能护着我,我也会护着她,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我可以帮她做。”琼容似乎觉得宣告得还不够,听听她这话再放出去的,武朝已经连连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很是明白。”
总而言之刘元的婚事琼容力挺刘元顺心如意,谁要是敢让刘元不如意,琼容就会不客气地让他们都去死,
武朝无话可说,琼容凶残至此武朝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可是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琼容啊。
“好,我帮你啊!”如果琼容真的要出手,武朝只想上去搭把手,果断把事情办得更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