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要去,哪一个不跟上,见过的是要再见见几年不见却声名鹊起长大后了的刘元是什么样子,未曾见过的也是存了好奇之心,想要看看刘元的庐山真面目。
“走走走,赶紧的,你这几年不在,大哥是天天都念叨着你。”一进了城,樊哙就不断地催促刘元,让她给走快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的啊!
刘元却只管由着他催,只上下打量城里城外,询问道:“城中的庶务是何人负责?”
自然被问到这一句,樊哙随口答道:“陈平。”
陈平刘元也是听说过的,那也是刘邦麾下数一数二的谋士,不过之前刘元是没有见过,看着荥阳虽说是被困守之地,百姓却不见慌乱,凡事有条不紊的,了不起,了不起。
“元儿,元儿。”刘元估量着传说的陈平时,刘邦的声音传来,刘元立刻收回满脑子的想法,迎着刘邦走了上去,在刘邦到来前与刘邦迎面跪下道:“阿爹。”
见面行此大礼,刘邦赶紧的将刘元扶起来,刘元朝着刘邦问道:“阿爹最近可好?”
“我挺好的,挺好的,倒是你,你的腿?”刘邦上下打量着刘元的腿,刘元动了动被打断的左腿道:“没事,你看我不是还能走路骑马杀敌吗?都好全了。”
“刘元都长成大姑娘了。”想当初他们离开沛县的时候刘元才多大,如今的刘元十二岁了,看着长大的刘元,他们都不禁感叹岁月的流逝。
刘元也与刘邦身后人一一打过招呼,“卢叔叔,夏侯叔叔,周先生,曹先生,另一位是?”
见着一个含笑一张和善脸的,刘元虽说有所猜测,也不好唐突地唤出来。
“陈平见过小娘子。”自我介绍的这一位正是陈平,与刘元作一揖十分的客气。
“久仰先生大名。”刘元作一揖还以一礼,注意到曹参的那幽怨的目光,“收了当徒弟又如何,我竟然在最后。”
……刘元已经不想说话了,最后回了一句,“先生下回站前一些,我一定第一个叫你。”
刘元唤人是依次而去,又不是特意跳开的,曹参站在最后面,难道她要从最后开始唤起。
曹参叫刘元提了一句醒回头一看还真是,刘元也不是特意的将他留到最后,谁让他站在最后。
“范增呢?”刘邦看着刘元安然无恙,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了,却没有看到范增,这就让刘邦好奇了,难不如刘元把人杀了?
“放了。”刘元既然都做了那样的事,也是不怕说的,朝着刘邦丢了这一句,刘邦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把他放了?”
刘元道:“第一,我虽与范增先生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我彭城为质有赖范增先生教导,受益颇多,虽各为其主,然我先挟持于他只为逃离楚军是为不义,待范增先生心中多有愧疚,更不能伤他性命。”
……说得那么清楚,谁都不能装糊涂。
“第二,范增先生虽然处处与阿爹为敌,处处要置阿爹于死地,却也是为主尽忠,这样的人当敬之。”
“第三,范增先生是谋士,要赢他不是要一刀杀了他,而是让他败得心服口服,让项羽再也不会相信他。”
三条一说下来,就算是初见刘元的陈平都必须得说,传闻是一点都不假啊,刘元会赢一点都不奇怪,听听这脑子是有多清醒,听听这颗心是有多正。
“不杀他,你确定你能让项羽再也不相信他。”刘邦自也恨得范增咬牙切齿的,但就像刘元说的那样,事情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范增本就为项羽而谋,利于项羽的的事范增做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纵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刘元也确实不应该动手杀了范增。
“自然。范先生一心为项羽谋划,一向都是不择手段的,你说我要是跟项羽说,他在带领五千兵马来截杀我的时候是想连虞姬母子也一起杀的,项羽会不会心存疙瘩?”
刘元的话一说出来,樊哙第一个道:“你说别人就信?”
“在场的人不都叫姨父杀完了吗?”五千兵马难道不是一个都不剩?
樊哙想了想刘元特意让他一刀补上去的小将,难怪刘元会让他动手,原来还有这层深意。
“虞姬的话项羽也不会听?”陈平虽然听着刘元说将五千兵马都解决了,那还有一个虞姬,虞姬难道就不会说话?
“我赌项羽永远也不会告诉虞姬他是为了什么疑心范增,也绝对不会再在虞姬的面前提起这一次虞姬落在我们手里为质的事。”刘元毫不犹豫地给出这样的答案,陈平……
“项羽此人自视甚高这是天下皆知,妻儿落入我的手中于他而言已经是奇耻大辱,将虞姬救回去,他只盼虞姬能将这件事完全忘记。”
“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项羽最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尊严,绝对不会愿意在虞姬的面前问上一句当日的事。他不怕虞姬说不,只怕虞姬说是。一但说了是,项羽更有能确定虞姬会不会要求他将范增先生放逐。”
刘元在彭城那几个月,但凡见着项羽就没有放弃过对项羽的观察,所以她是吃定了项羽,笃定项羽绝对不会跟虞姬问起这件事。
“五千将士尽亡,范增说什么都可以,我再说上一句,范增其实也的确可以为了项羽做任何事,这一点项羽比谁都更清楚,到时候……”话至于此,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刘元没有说出来那一半意味着什么。
“还可以火上加油。”陈平立刻补了一句。
“随意。”刘元才不想管那么多,她自己必须得动脑那是没有办法偷懒,刘邦手下能臣谋士那么多,她给开了一个头,他们还能不知道怎么办,逗她玩呢?
不过,张良呢?刘元四下看了都没找着张良,刘元靠近了刘邦问道:“阿爹,怎么没见到张军师?”
“军师去见韩大将军了,今晚应该也会回来了。”刘邦派了张良前去见韩信,刘元也就想起了另一回事应了一声暂时不提,没想到了荥阳没能第一时间见到张良。
“你这身衣裳快去换了。”刘邦嫌弃无比地扫了刘元身上破得不知打了多少补丁的衣裳如此说。
刘元道:“得亏了我这身衣裳才叫我一路畅行。”
刘邦也是想到了刘元的主意,“扮着流民一路走来,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
“那是自然,我就是从楚军的眼皮子底下过他们也想不到我竟然就是他们要捉的刘元。”刘元自得地昂起头,刘邦上下打量了刘元一圈,“你要不是告诉我你是刘元,我也不知道你竟然会是我闺女。”
刘元控诉道:“阿爹真是过份,要是换了我,就算阿爹穿得再破再烂,我也能一眼认出阿爹。”
“闲话莫要多说,进去进去,换一身衣裳洗洗,让我瞧瞧是不是长成大姑娘了。”刘邦是接二连三打了胜仗,心情极佳,不由分说地拉着刘元进府,刘元想了想道:“我看着虞姬,曹先生将虞姬安排在了何处,我带的几个人就在何处住下,我也一并。”
先一步将自己要住的地方说破了,刘邦大眼睛地道:“进了荥阳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那不行,凡事有始有终,虞姬是要拿去交换阿翁和伯父小叔他们的人,我得亲眼看着,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刘元十分坚定地吐字。
虞姬貌美,刘元要是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心里根本放心不五,刘邦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绝不赌。
“换人是要换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项羽去信确定换人的时间?”刘邦想了想问了一句,刘邦自然也是想要救出刘太公他们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才作罢了。
“暂时不急,我们一急反倒显得我们心急,我到荥阳的事由范增先生回去告诉项羽这位霸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送信来荥阳的,到时候我会给他回一封信,将一些种子种下。”刘元都这样说了,刘邦便将此事掀过。
“我觉得比起我去换衣裳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说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的兵马与阿爹的兵马隔着楚地。”刘元觉得兵事部署比起她换不换衣裳都要重要得多。
“小娘子的兵马可以从燕王境过。”卢绾话接得十分的溜,刘元一眼看向刘邦,刘邦并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