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跟你们说吧,要么你们降了我,要么我杀了你们。”刘元看着他们左右摇摆不定,狠话再撂了出来,让他们诚心归附是不成,可是生死选择他们还能不知道选?
“愿意归附小娘子,愿意归附小娘子。”一个个毫不犹豫地吐字,果断地表示一定要追随刘元,哪一个都不许拦着他们。
“小娘子,他们那么贪生怕死,收了他们能用吗?”琼华在一旁说了一堆的好话都是夸刘元的都没用,结果刘元一放狠话,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表示归附,这样的贪生怕死,用起来真能放心的用。
“这世上有多少人不怕死,无妨。”刘元要的是兵又不是死忠,再说了这样一群没有归属感的人想让他们不怕死根本不可能。
“既然选择归附,那就给我立一个功吧。”刘元朝着他们继续丢了一句话,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向刘元,刘元这不见外的真以为他们是心甘情愿归附的不成,这就想让他们立功了,立个什么功?傻子才会想去立功。
“去不去?”刘元对付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就没办法了?
她手里的剑可不是吃素的,一剑扎进土里,就好像刘元刚刚将剑一掷出去就要了人的性命。他们感觉自己就是那想要逃跑的人,逃跑绝对是下策,还是先跟这小娘子周旋周旋,等不在她眼皮底下了再跑。
“去,小娘子但有差遣,我们一往无前。”韩军里头这嘴皮子很是利索。
刘元打量看了一直说话的这个,“你是他们的头头?”
那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兵被刘元一问,眨了眨眼睛,“算是吧。”
“叫什么名字?”有头头就好,看韩兵都挺听他话的,刘元决定了解一下这位,省得这心思活络的人一离了她的眼皮子就跑得没影,要找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
“韩,韩驹。”小兵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愿意问他名字的人,说话都结巴了。
“驹啊,千里良驹,为你取这个名字的人对你怀得很大的期望,所以你不想成为千里良驹吗?”刘元是什么样的人,见缝插针的主儿,忽悠起人来范增连这样想杀她的人都没能下手的人,还怕收伏不了这么一个小兵。
那自称韩驹的人一直虽然都是兵兵的头目,但一直都是不引人注意的那一个,没想到有那么一天,他竟然能遇到一个人问他想不想成为千里良驹。他当然是想的,做梦都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啊!
“你不会告诉我,连想你都不敢想?”刘元这眼睛何等透亮,就算韩驹什么话都不说,她也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我想,可是我身边的人都告诉我,我不是千里良驹,我只能是一条狗,一条连家国都失去的狗。”韩驹说到这里那是一个老泪纵横的,刘元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郎君说哭就哭的。
“只要人还在,家就永远都在。只要你不放弃。你告诉我,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刘元宽慰着人,也诱着韩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韩驹第一次被人问起他的名字,想他从前就算告诉旁人他的名字也没人会想听,更不会愿意记下,因为在他们眼里他什么都不是,就算有了名字也是不配人叫的。
也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的愿望是什么,愿望啊,那是比让人记住他的名字更奢侈,更不敢想的东西。
刘元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都能拥有自己的愿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剥夺一个人的愿望,那也是一个人永远都不该失去的东西。”
从来没有人跟韩驹说过这样的话,所以,韩驹大声地道:“我想有一天可以吃饱穿暖有个漂亮的媳妇,我希望我能骄傲的告诉天下人,我是韩国人!”
谁会没有愿望,再卑微的人都会有愿望的,只是从来没有人关心他们要什么,也从来没人觉得他们能要得到。
“那么跟着我,我刘元可以答应你,你要的这一切刘元都一定会帮你得到。”刘元走过去,手掌落在他的肩上,认真而真诚地告诉韩驹,她会让他的愿望成为现实。
韩驹抬起头看着刘元,被人重视的感觉韩驹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所以韩驹觉得,为了这样一个愿意问他名字,愿意听他愿望的人,他应该信她一回。
“好!”韩驹出声吐了一句,刘元知道这一个好字的意义,“刘元必不负你的信任。那么第一件事,帮我拿下沛县。”
刚刚被刘元感动了的人韩驹一顿,随后问上刘元一句,“敢问小娘子有多少兵马?”
“我们几个,加上你的兄弟。”刘元很诚实地告诉韩驹,韩驹嘴角抽抽,“小娘子知道沛县有多少楚军守卫?”
“你不是说沛县里面大半是韩军。”刘元回了一句,韩驹顿了半响还没反应过来,然而刘元冲着他挤眉弄眼的,韩驹要说一开始还不太确定,现在是确定以及肯定,“小娘子是想让我去说服韩军们归顺小娘子,这样沛县就能不攻自破?”
“真聪明。”刘元不吝啬地给予夸赞和肯定,“你说服韩军的同时,我也会取楚军的领军大将首级,这样一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韩驹伸出手与刘元郑重地作一揖,“小娘子智勇双全,难怪能从项羽的大军杀出来。如今天下说起刘元小娘子无人赞你胆识过人,聪慧绝顶。想想项羽的大军一向是所向披靡,只有他打得人没有还手之力的余地,什么时候有人能从项羽的眼皮子底下逃出过,你是第一人。”
刘元道:“少拍点马屁,论起这技术来我比你高明得多。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说服你的同袍?”
虽然刘元的计划都想好了,还是想要一句准话的,韩驹看起来还算是比较靠谱,刘元也是照例问上一句。
“应该是可以的,楚军让我们这些人假扮楚军,也没少欺负我们。”韩驹半天才把这句话丢了出来,刘元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行吧,你们回去吧。”
事情说到这里算是说完了,刘元也就不再留着他们了。
一群死里逃生的韩军得了这松口令是大松一口气,韩驹一开始打的主意是先应付着刘元,等从刘元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那就永不再见。
但是现在嘛,刘元这么轻易地让他们回去,就不怕他们随口说说,只为离开了刘元跑了?
韩驹都已经走了几步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地回过头问道:“小娘子,你就不怕我们出耳反耳?”
对此刘元一笑而自信地道:“相信我,出耳反耳只能是你们的损失,绝对不会是我刘元的。”
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觉得自己绝对是这世上最可靠最可信的人,不跟她走同一条路必须是他们的损失,绝对不可能是刘元自己的。
韩驹拿眼看了刘元,自信成这样,还真是让人真的只能去信哎!
最终,韩驹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了,带着人利落地赶回沛县内,刘盈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刘元动手杀人,但是刘元这样的处事,他也不禁地问道:“阿姐怎么放他们走了?”
“因为阿姐有事让他们去办。”
“可是万一他们不办怎么办?”刘盈侧过头询问刘元,刘元笑笑道:“世上的人最难得的就是能有一个盼头,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们。”
“素不相识的人也值得去相信吗?”刘盈想起了吕雉曾经教过他的话,侧过小脑袋问了刘元。
“信与不信不在于认识多久,而在于那样一个人可不可信。”刘元趁机教起刘盈来,两年不见,刘盈这会儿正是学东西的时候,必须好好启蒙才行。
刘盈似是听懂了,“阿姐是觉得刚刚的人值得去相信?”
“对啊,一个哪怕韩国已亡都还记得寻回家国的人,他的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柔软之处,这样的人信他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是万一信错了呢?”刘盈侧过头问后果,刘元更是笑了,“就算信错了于我们又有什么损失,我们本来手里就没有人,能收他为我们所用便用,若是不能,不用就不用,我们再寻人就是。”
刘盈细细地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刘元道:“手里没什么怕输的,赌一把又如何,赌嬴了,得了沛县,再有那几千兵马,我们就可以去救阿娘。”
“救阿娘,一定要救阿娘。”刘盈非常肯定地告诉刘元,他也想救出吕雉来,那是这个世上对刘盈最好的人,额,现在还得要加上一个刘元。
刘元道:“盈儿不怕,有阿姐在,阿姐一定会护得你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