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嘴角抽抽,挤出一句道:“许是在路上收的吧。”
如果是三年前有人跟萧何说,刘元将来能领军能打仗,能收拢人心,他一准会问人一句,你莫不是病了?
可是,亲眼看到,亲眼见证,萧何不能不信,如今面对着刘元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想问一问吕雉,她怎么就放心让刘元这样领兵出来呢?
“阿爹。”沛县一别都快两年了,刘季是两年没回过家,如今听着刘元那么一唤,看着已经快到他肩头的女儿,甚是惊叹,“元儿都长了那么大了?”
刘元依然还是男装打扮,刘元道:“那是自然,阿爹一走就是两年,盈儿也会喊爹爹了。”
提醒着刘邦家里还有刘盈那样一个儿子,刘邦笑了,伸手拍了拍刘元脸蛋,“好,好,等得了空,该让你阿娘带着你阿弟来,我们一家人也该团聚团聚。”
“那就等得空了。”刘元也知道眼下并不是适合叙内情的机会,退让一步,吕泽这个大舅子上前来,刘邦连忙见礼道:“大哥怎么也来了?”
“娥姁不放心元儿领兵上路,便让我陪着元儿来,顺便……父亲也不知沛公缺些什么,一点粮食叫我一道带了来,略表心意。”吕泽也是个聪明人,即刻将自己做的事都与刘邦道来,刘邦眼睛一亮,吕泽明白,这份礼送得刘元还是很合心意的。
“多谢,多谢大哥,改日回了沛县,我一定登门道谢。”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刘邦还是记着吕家的这份恩情的,就是不知将来,还能记得多久。
刘元在旁边听着刘邦与吕泽的寒喧,完了看着武朝,刘邦是不认识的,朝着吕泽问道:“这位是?”
“阿爹,这是我的先生武朝,武先生武艺高强,智谋超群,是为法家弟子。”后面那法家弟子是与刘邦耳语的,刘邦这些年见过了世面,也知道这各家的弟子哪一个都不简单,连忙恭迎,“先生看得起小女,愿意倾囊相授,刘季不甚感激,请受刘季一拜。”
作一揖而拜之,武朝是来干嘛的,怎么可能会受刘邦这一礼,连忙将刘邦扶起来,“沛公使不得,使不得。这也是机缘巧合,令嫒天资聪慧,她算拜得名师,我也是收得一个好的弟子,大家相互得利,是为互嬴。”
这话说得没毛病,也是那么一个理,刘邦倒是很喜欢武朝这般说,连连点头,“先生说得极好,这师徒也好,夫妻也罢,都讲一个缘字。”
“正是正是。”武朝的一张嘴还是很会说话的,直哄得刘邦甚是开怀,引以为知己。
刘元当然也在这个时候与一别一年多的萧何作一揖,“先生。”
本来武朝和刘邦说得正开心,结果听到刘元唤一句先生,顿了半响回过头,“你唤这位先生?这是?”
“在下萧何。”萧何之前没见过武朝,但武朝一出现,就那一份气度,萧何就知道这不寻常人,自是想与之交好。
“不,我的意思是,小娘子也是你徒弟?”武朝关注的重点不是萧何叫什么名字,而是刘元,刘元称着萧何是先生,究竟刘元是拜了多少的先生?
“正是。”萧何还是坦荡地承认,武朝一眼瞥过刘元,刘元道:“啊,琼容先生没有告诉你,我先前已经拜了萧何先生与曹参先生为师?”
就武朝表情,这是绝对没有的意思,刘元道:“我以为琼容先生说过的。”
无辜地眨着眼睛,武朝想着这会儿要是琼容在,他准是要扑过去问上琼容一句,要不要这么坑他,要不要这么坑他。他一直以为刘元这个徒弟他们一人一半而已,现在是分出了四份,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他能反悔?他能说这个徒弟他不要了?
好不容易教得刘元这般厉害,让他不认这个徒弟,他是绝对的不肯!
“往后,你要拜师得先经过我的同意!”往事不可追,但是未来的事,必须约法三章,再让刘元搞出一个又一个的先生来,他徒弟都不知道要分出多少,说好的单传弟子?
单传那不是你家而已,弟子依然是你的弟子,不过就是分了一些给别人罢了,有什么不妥?
武朝的叮嘱在刘元听来并没有什么,与之作一揖道:“是。”
在外人面前,还是给他留点脸吧,这师傅也挺不容易的。
怕是武朝怎么也想不到有那么一天,刘元因着觉得他不容易,这才轻易地答应他这事。
刘邦瞧着武朝因着刘元早就拜了萧何为师这事似是并不怎么高兴,想是觉得自己吃亏了?
高人总是有脾气的,刘邦见刘元将人安抚了下来,也是大松一口气,连忙道:“武先生请进,请进!”
分外的客气相请,武朝点了点头,刘元是直接落后等着萧何发话,萧何道:“沛县之内什么时候有了四千兵马?”
“有一半是在路上收的。”
刘元很诚实地告诉萧何,“不到四千,三千多一点。”
“也差不多了吧。”萧何自己大致扫过,也是数了数,虽然不到四千,也绝对差不了多少。
对于刘元半路还能收到一半的兵马,萧何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只能道:“你这一路辛苦了,我让人带你回去休息。”
“先生,应该先把兵马安顿了吧。”刘元提上一句醒,萧何看着那么多的人,“我会让人安顿。”
“我的兵,旁人使呼不动。”刘元就那么与萧何一说,萧何……窒息啊!
“你告诉我打算将他们放哪儿,我带他们去安置好,粮食什么的都是自备,你也不用算上他们的口粮。”刘元很是体贴地告诉萧何。
“你带的不是两千人的粮食,变成了四千人……”萧何还是很公正的,比起刘元坑着人来,倒是更怕刘元把自己坑了,两千和四千,差了一倍的数,这粮食用量更是完全不同。
“先生莫不是以为我一直致引水开渠开荒,还能一无所获?”刘元笑笑地问了萧何,想看看萧何是不是觉得她一年多来,都是只吃饭不生产的?
“这么说你出门的时候带的不仅仅是两千人的粮食。”不愧是萧何,一下子猜出刘元那话里的意思了,刘元点着头道:“当然不止,至于是多少,就不告诉先生了,现如今军中也不缺粮,我那点就让我自己留着吧。”
合情合理地留着粮,萧何也不好说什么,与刘元指了前头道:“你的四千人就安扎在那头。”
刘元看了看那处空旷的地方,位置够大,走了过去扬声道:“去,安营扎寨。”
得了刘元的令,四千立刻掉转头往刘元指的方向转去,萧何看着这四千齐整的步伐,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刘元转过头看了萧何一脸惊叹的模样,轻声地道:“先生你之前在沛县的时候不是见过,为何?”
为何还是那么惊讶的样子?刘元留下这一半,萧何却知何意,哭笑不得地道:“彼时你练得最好的是那两百的女兵,后来的一千,也没有现在这般齐整。”
也是实在话,他是怎么样也想不到刘元真的能练兵,还练得那么好。
“让先生吃惊可不容易。怎么没有见到曹先生?”问的正是曹参,这一位也是一别许久,没想到她到这儿来,竟然还是没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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