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细算只为将来,刘元也是不容易。
吕家这两位舅父其实也同样不容易,这外甥女是越大越有主意,还机灵,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实在是……
“元儿,这么一批木材,你问哪一家都拿不出来。”吕汉轻轻一叹指出这一点。
“如此,那就有多少要多少。”没有也是没办法的,便只能有多少用多少,不够的那些,刘元捏着小下巴在想,木易起火,要不要弄出红砖来?
“舅父,吕家有泥工吗?”灵机一动,刘元自是不会放过,顺口地问了吕泽,吕泽瞪大眼睛地看向刘元,“你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你要是有这样的人就先借我用用,工钱也给你记着。”刘元这空头支票开了无数,反正吕文已经说了给她记账,她是不记白不记。
吕泽,记账用得那么彻底,这是打算还是不还的?
刘元笑眯眯十分可爱地冲着吕泽道:“大舅父。”
“有的。”那一副得不到答案绝不罢体的样子,吕泽回答了,刘元点了点,“我立刻回去将女部带来,人就麻烦舅父了。”
吕泽没有说不的机会,刘元已经高高兴兴地回家去,吕泽想了想还是跑回去将情况跟吕文那么一说。
“哦,她说回去带人去了啊。”乍然听到刘元回去了,吕文还顿了半响,以为自己听岔了。
“是,元儿是回去了,说是回去带她的人来。父亲,就这么由着元儿一个孩子胡闹?”吕泽以为这样的事是不是应该管管。
“去去去,你别胡来,孩子的爹娘都不拦着孩子胡闹,你管那么多。”吕文一副不想管的样子,吕泽一脸为难地道:“可是这孩子,这孩子她要的东西太多了,一样一样的,想一出是一出的,看起来没点章程。”
吕泽是因为这样才想拦着刘元,可是吕文却道:“哪里想一出是一出了,这养人不得要粮食要屋子,要屋子不得建房,建房不得要木材,还得要泥匠?”
吕文想的却跟吕泽不一样,刘元提出的这些要求,看起来好像牛马不相及的,却又是环环回扣的。“你一个几十岁的人了,你还连个孩子都不如,不知道养人要什么,盖房子要什么?”
问到这儿就有些不善了,大有吕泽要是敢说一句不知,他就要揍人的架式,吕泽道:“可是她选了那处荒地,连一块田都没有,这样她有我们借她一年的粮食,一年之后怎么办?”
“你急什么,这凡事才刚开始,你急着要看一年后的事做什么?”比起吕泽一副看不到希望的模样,吕文是一点都不急,也一点都不慌,朝着他们昂了昂头。
“一个个的,让你们那小外甥女教教你们怎么做事。她要什么都给她,要记账你们也记,不许落了什么。”吕文最后叮嘱的一句听起来倒是生怕刘元让他吃亏了。
当儿子的,对这些事除了听话还能怎么样,与吕文作一揖,真按着刘元要的去准备。
刘元带着阿花火急火燎地赶回去,就喝一口水然后就冲着一旁的人道:“去看看萧先生在哪儿。”
县衙里的人都认得刘元,刘元一吩咐,就是去找萧何而已,立刻有人去了,没一会儿给刘元回了话来,“小娘子,萧主吏正在安排春种事宜。”
吐了一口气,刘元点了点头,知道去哪儿找的萧何了,刘元不耽误。
只是到了萧何那里的时候,正好刘邦也来了,刘元一顿,刘邦也顾不上她,只与萧何道:“最近打架的人是越发的多了,我想着该跟他们约法三章才行。”
刘元与刘邦作揖的动作就那么僵着了,不过她也好奇地听着,刘邦是想怎么管那些打架的人。萧何与刘邦恭敬地道:“主公请讲。”
“第一条,无谓何故,凡斗殴者,各打三十杖刑。”刘邦显然也是叫这些人给气得不轻,这不已经直接说要开打。
“第二条,凡有犯三次者,遂出沛县。”
“第三条,持剑斗殴者,斩手。”
三条说完,萧何点点头,刘元在一旁道:“阿爹既然要约法三章,不能只管军中将士,还有将士与百姓的。”
听到刘元的话,刘邦才看到刘元,“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元刚刚见礼,刘邦直接没有反应,刘元就知道刘邦根本没看到她,那也不以为然。
“与阿爹一道进来的。”刘元讨好地冲着刘邦笑着说,刘邦盯着刘元看了半响,“这个事你提醒得还真对。咱们这些人能有今天,多亏了百姓们,这要是我们仗势欺人,伤了百姓,那等于自断其臂。”
见刘邦是一点就通,刘元连忙点头,刘邦来回的踱步,刘元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刘邦。
“这事,比起官兵斗殴来还要严重,更得严禁,咱们不能寒了老百姓的心。”刘邦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有这样的体会,但不得不说,很是在理。
萧何听着这父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刘邦又思考了起来,“那依主公之言当如何?”
“先前吧,我们总觉得这大秦的律法森严,规矩太多,律令也太多了,咱们不能照着大秦那么干,既要简单,还得有用。这样,这与百姓也来个约法三章。”
无论是刘元还是萧何都一副倾听模样,刘邦道:“第一条,杀人者偿命;第二条,伤人者要抵罪;第三条,盗窃者也要判罪。”
刘元第一个点头,杀人,伤人,盗窃,这就是这个年代最重要的三大罪。
不过,怎么没有抢夺妇人的呢?刘元是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要是强抢妇人怎么办?”
萧何一个激灵,他是完全没忘记刘元曾经做过的事,尤其是起因。
刘邦看了刘元一眼,“你知道什么叫强抢妇人?”
……作为一个孩子,是不应该知道的对吧。刘元道:“可是以前秦律有写。强抢妇人,就不用管吗?”
奸淫掳掠,这也应该严令禁止吧。
萧何怕死了刘无再说出什么话,在这个时候出声道:“不如,沛公再加上一条,也好让百姓们都知道,沛公既不欲于伤人,也不会伤他们的妻女。”
刘邦原是不以为然的,但是萧何都这么说了,刘邦道:“若是这一条,该如何处置?”
“死。”刘元是连想都没想就吐出了这一个字,听得萧何那叫一个心惊肉跳的。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那么渗人。”刘邦与萧何可不一样,在他眼里刘元就还是个孩子,一个这么点大的孩子,说什么死不死的,像什么样。
“沛公,沛公,这一条也不错,这男子在外做得再多,也是为了家中的妻儿父母,若是知道妻女被辱,如何能不气,不愤。”还是萧何反应快,迅速地让刘邦将心比心。
刘邦还算听得进去劝,连连点头道:“也是,做那么多都是为一家老小,要是叫我们看到他被人欺负了,这口气也咽不下来。行,这第四条,奸淫掳掠妇女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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