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曹参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因为对这人挺了解,刘元一句话都不接,曹参一眼扫过刘元,半眯起了眼睛,刘元一注意到立刻警惕,曹参,不会有什么发现吧?

“先生,你看着我做什么?”刘元不解地询问,曹参上下再打量了刘元一圈,一本正经地道:“没什么。”

没什么才是最有什么,刘元却直接当作真没什么,但是,下一个人,要动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样三个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就是不知道仇人是不是也是同一拨人?还有,昨天她动手的时候,除了吕雉,还有没有别的人看到?

越想,刘元这心就越发的不安了,最后一想,反正人是她杀的,真是被人看见告上了,那就告吧,依秦律以身高确定刑事责任能力,她的身高,还用不着她偿命。最多就是被人当妖孽。

想到这点刘元也就不再多想,而曹参道:“行了,这地方你还是别来,让家里人知道了得多担心你,家去。”

曹参这要打发刘元,刘元顿了半响,与曹参作一揖,“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回吧,下午记得准时。”曹参还是知道刘元不仅跟他和萧何学文,还跟樊哙学武来着。文武双全,要是哪家的郎君这般好学上进,家里定是十分欢喜的,只是一个女郎,再聪明再有本事再上进,将来也只能是别人家的。

刘元不知曹参这会儿心中的郁闷,与曹参作一揖,乖乖地回家了。

而在外人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下午刘元去了曹参家的时候,曹参丢出一部秦律来,厚厚的竹简放到刘元面前,刘元看了一眼不解。

“萧何有没有跟你说过秦律?”曹参开门见山,刘元道:“我有问过萧先生,萧先生零星提过一些,并不细说。”

“你想了解?”曹参凑近刘元来问,刘元忙不迭地点头,“想。”

曹参得到确切的答案,嘴角止不住地抽抽,没能忍住地道:“我跟你上了那么多课,你最喜欢哪些课?”

刘元不住瞟了曹参一眼,曹参道:“我又不是萧何,你喜欢什么就说什么,我还会为着这事怪你不成?”

“史书。”刘元如实回答,曹参卡了半响,最后凑近地追问刘元,“不觉得枯燥吗?”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曹先生说的跟萧先生说的不太一样,同一件画的看法都不一样,就像你们的性格和处事方法不同。”

比起吟诗作赋来,刘元必须是更喜欢他们给她讲史的,读史可以明智,更能借鉴,由此而知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曹参窒息了半响,许久才冲着刘元道:“律法也很枯燥?”

“不会的,怎么会枯燥呢,知律懂法,能知何能为,何以不能为。”刘元好学史和学律法的原因其实是一样的,都仅仅是为了能够在这个世道活下去,然后就该进一步追求了,也就是怎么样更好的活下去。

刘元露出一抹笑容,曹参已经无力地垂下了头,挥挥手道:“好,你这样说明白了,我知道往后该怎么教你了。不过,你这又学文又要学武的,你这不是很累?”

“不学文不学武就不累了?”刘元顺口反问,曹参细细琢磨这话,不得不说,就算那些什么都不学的人,其实照样很累,只是累的方式不一样。

看起来刘元既要往樊哙家里学武,还要往他与萧何家去,一天到晚都忙得不可开交,在外人瞧着是很累,也很难想像刘元怎么坚持下来的。

但就曹参自己看到的,刘元将时间安排得很好,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非常自制,饶是曹参自己都得说,哪怕到了他现在的年纪,他都不一定能做到刘元这样的地步。

“读书可以明智,读书可以智礼,读书更可以知天下,辨时局。练武可以防身,护己,护家人,或许将来还能护百姓。以此为目标,还会累?”刘元这样地反问,曹参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道:“那你觉得将来这天下会如何?”

“必起动荡。”这都是历史见证的事实,刘元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回答,曹参嘴角抽抽,实在没能忍住地伸手按了刘元的头,“你这样,不太好。”

都说慧极必伤,一个孩子还能看出天下必起动荡了,怎么听着都让他不安。

……这是史书上写的,加之自身经历的这些,刘元怎么可能会认为秦能不亡。

但是,刘元也不能这么告诉曹参,当然,好像一下子忘了藏着点,突然说得过了,刘元明智地闭嘴。

曹参又一屁股坐下,与刘元离得颇近,刘元不明所以,曹参道:“那人,是你杀的。”

……惊得刘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刘元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回了曹参,“先生说谁,杀人?谁杀人了?”

幽幽地看了刘元一眼,曹参说完这话后又离得刘元老远的,“什么样的年纪就做什么样的事,不许乱来,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给扔出去,不要你这个徒弟。”

这是隐晦的告诫,刘元不承认这事没关系,反正曹参也是心里有数的人。

“先生放心,我一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保护家人,不让任何人欺负了他们,这也是她该做的事,然而,还剩下的两个人,她是杀还是不杀?

这样想着,刘元也没想到有那么一天,竟然会碰上堵路的。

夜深无人,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就那么堵在刘元的面前,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刘元,刘元警惕着却没有作声,只看着那人。

“你一定还想杀另外两个人。”嘶哑得辨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的声音响起,也不知这人是有多久没有说话了,听起来不是一般的难听。

刘元借着月色还有这人不动的这会儿打量着这人,村里就那么点大,该认识的人刘元都认识,但绝不包括这位。

所以刘元根本不回应这人,这人突然抬起头,“那天,是我剖开了他的肚子,让狗咬了他的。你想要他们死,我也一样。”

如果说刚刚刘元还不确定这指的人是不是那三个小人,这回刘元已经确定了,“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那个声音听到刘元问题顿了半响才回答。

“你如果想杀谁自去杀,我帮不上忙。”刘元对这样的人一无所知,怎么可能会凭这人一句话就跟人合作,万一被坑了,她跟谁哭?

“我也要他们死,可是我打不过他们。”刘元打算绕道走的,结果被人又堵上了,不许她走。

刘元看了看她,“又不只有打赢了才能报仇,你想别的办法。”

“我,我想不出来。”那人似是被问得急了,声音说得越发的大了,刘元认真肯定地道:“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不知根不知底的人突然跑过来跟你说,我要跟你一块去杀人,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同意的那个,要么是脑子有坑,要么是打算坑人。而刘元两者都不是,也不打算是。

刘元想走,可是她往左,那人就堵在左边,她要往右,那人也堵在右边,刘元被她弄得烦了,干脆转头,回家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难道她就非得跟这人耗上,她才没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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