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后眉间忧急,开门见山:“秀儿告诉母后,皇帝你不准备纳妃?”
“儿子的确有这个意思。”盛俞坐下,说道,“想必朝堂上的事母妃也都听说了。”
“这么大的事,哀家当然知道了。”许太后道,“你皇弟让哀家听你的,可连同你那些皇叔们都反对你不纳妃,哀家也不太赞同。后宫尚无皇后,也无妃嫔,就算你是不想大臣们改制,这二者也无甚关联呐。”
太后的反对在盛俞意料之中,他道:“母后应当知晓朕在朝堂说的那番道理,朕自当应该以身作则,等周朝国富民强,再提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纳妃不紧要么,纳妃是为了子嗣,子嗣难道无关紧要?”
盛俞笑:“这后宫不是还有贵妃么,况且自前夜里朕与贵妃同床后,便亦思虑过子嗣之事。”
许太后听到“前夜里”便未敢再言,她理亏,毕竟那是她试的药。盛俞已经起身道还有国事要处理,许太后只能无奈地目送盛俞离开。
身侧宋嬤在劝:“太后无需挂心,陛下这也是为了朝堂。如今没有人再敢惦记这龙椅,再为难太后与陛下,您当放宽心才是。这薛贵妃刚刚入宫,性子软,还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太后这才舒了心,吩咐道:“把贵妃给哀家请过来,既然陛下暂时不打算纳妃,那这后宫里许多事务哀家也要历练她一番。”
太后有请,薛盈不敢马虎,她放下手边事便来到朔阳宫。
许太后教导薛盈的无非就是宫规礼节,末了说道:“朔阳宫里的菊快开了,往年懿钰皇太后会办菊宴,邀请各宫与王公夫人赏花品茶,如今陛下虽是登基未久,但我皇室该拿出的气势还是要拿出来。”
薛盈虽然不出宫门,但每日在书房看的也有周朝史记,她知道许太后说的菊宴,那是先帝因生母爱菊,特意在朔阳宫种植了各种菊花。懿钰皇太后健在时都会邀请后宫与王公夫人赏花,许太后如今搬入这朔阳宫,见如此美景,自然也是想拿出气势彰显这皇家威仪的。
只是薛盈权衡思量后道:“太后,陛下后宫未盛,若邀请王公夫人,您可有名单给臣妾?”
“几位亲王王爷府自然都是要邀请的,还有一等夫人也可以邀请。”
薛盈斟酌道:“臣妾不懂朝政,只知摄政王薨后,党羽势力尚未铲清,陛下也在劳于此事。臣妾恐怕,几位亲王与王爷里会包含其中的势力……”
“大胆!”太后陡然喝,“薛贵妃,你是存心挑拨盛氏皇亲之间与陛下生出间隙来么?”
“臣妾冤枉。”薛盈忙俯下身。
许太后正在怒中,她尚要开口再训责,正巧盛秀走进了殿里。盛秀见此诧异,听宋嬷耳语后才道:“母后,薛贵妃所言不无道理,这赏菊宴且再斟酌几日吧。”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自古留下的,是家训,也是国训。”
“母后说的是。”盛秀替薛盈解围,望向俯首的她道,“薛贵妃,太后也是护你,你别怪母后严厉,再与她道个歉吧。”
薛盈已知太后的脾性,只得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不敢再犯。”
从朔阳宫离开后,薛盈回到披香宫有些闷闷不乐。她自觉自己所思没有错,她虽不知盛俞每日忙碌之务,却在自小读过的史书与话本里知晓这必定是盛俞所介意且欲铲除的。
晚膳盛俞没有过来,她独自吃完觉得热,沐浴后还是有些热。快要立秋,这几日里的热度却是异常难耐。薛盈因此穿了件极薄的素纱裙,站在苑里沐风乘凉。
寝殿里的冰早在白日化了,江媛端着那一盆盆水倒在了花盆里。
薛盈摇着手里的宫扇轻笑:“你倒是知道节省水。”
江媛一羞,笑着回:“奴婢小时候带着弟弟在戏班子里讨生活,那时迷失在边关沙漠里,水都不够喝。民间疾苦,奴婢吃够了,便知晓节省,不敢浪费。”
薛盈颔首,江媛确实抢着干活,比殿里的宫女能吃苦。
她让人忙完便去宫人房睡,留了白湘与几名宫人伺候。云姑不在她身旁了,薛盈遥望宫墙上那轮明月,难免睹物思人。
盛俞于这满宫月光里静立在薛盈身后,他未让宫人通传,脚步也未出声。
宫墙角下的美人蕉在月光下红艳夺目,而他眼里的人,比这满宫景致更耀眼。
那道背影婉约,薄纱下的美好身段似隐似现。她轻摇着宫扇,风来时,他闻见了那个夜晚里她身上的寸寸香靡。
盛俞看不够,上前一把搂住了那把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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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美人惊慌回首,花容月貌形容的当是此时。
“望月思谁?”
薛盈摇头:“未有可思。”
“不许对朕有隐瞒。”
薛盈硬着头皮:“想云姑不在臣妾身边,想她跟母亲在一起应是开心的。”
盛俞打趣:“朕还以为盈盈是在思朕。”他道,“云姑不在,朕不是答应让朱雀街上那名女子跟在你身边么。”
“是,她已在宫里当值,行事稳重,臣妾多谢陛下。”
“如何谢?”
薛盈微僵,抬眸望着盛俞眼底的深浓笑意,想到了那日里他要她亲他一下。她脸发烫,但在他目光中的温情里也不禁漾起温柔的笑来。
她轻轻抿着唇角,含羞轻言:“陛下想如何,臣妾都听您的。”
“你猜朕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