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怀表,是老班纳特的祖父所有,背后刻着「o.b.」。
另一只是原主祖传的怀表,也是她唯一留下的家族旧物。怀表的背面空空如也,什么刻痕都没有。
歇洛克对比了两只怀表,它们是完全不一样,从制作年代上来看凯尔西的怀表更久远。“杰瑞,这是你家传的?”
凯尔西可没承认是她家祖传的,“它是从英格兰北方小镇带出来的旧物。”
歇洛克:所以呢?这不叫家传旧物?
那一种微妙的奇怪感觉又来了。正如上次,凯尔西提起家乡何处,说的是身体呼吸了十几年北方清冷的空气。
这下,疑惑更深了些。
歇洛克没从凯尔西脸上看出任何不妥,他顺口说到:“尽管都是旧怀表,而且老班纳特说以表认亲,但你没有必要多心。
肉眼可见,这两只怀表从材质到款式没有丝毫相似处。你不能因为姓班纳特,就疑心自认与老班纳特一家有亲属关系。“
“汤姆·福尔摩斯!“
凯尔西只怪自己慢一步,没能及时打断歇洛克的话。
这人一点都不清楚他的体质吗?是忘了两人凑到一起会引发的奇奇怪怪现象?
歇洛克不说还没事,经由他的多嘴一提,总觉得可能会一语成谶。
其实,凯尔西也是心里没底。
谁让原身对旧怀表的来历不甚明了,压根没给她留有据可查的相关线索。
歇洛克也想起了那些年两人曾经碰撞出的奇怪气场。
他自认言多必失,只再低声念了一句,“不是汤姆·福尔摩斯,是汤姆·史密斯,进入约克城使用的新身份。”
**
翌日,上午七点半。
达西与伊丽莎白早早起床,从昨天起他们就陆陆续续送走来参加婚宴的客人。
今天,有些客人还继续留在彭伯利庄园度假,但其中有三位用过早餐就要离开了。
这就是一顿主人送别客人的早餐。
早餐桌边。
华生专心致志地吃着早餐,根本没有察觉到餐厅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华生早就在芝加哥被重塑了世界观、人生观与价值观。他见识过被绑在木板上的福尔摩斯先生,捆绑他的是女装的班纳特先生。
两人化身成为从沙俄私奔到美国的一对夫妻,至今在马戏表演界还流传着那对沙俄飞刀组合的传说。
此次,不就是换成从美国来到英国的史密斯夫妻。
华生看着对座的两位侦探,完全不觉得两人的伪装角色有问题。
他也没感到一丝一毫的别扭,反而认为此次剧本不错。侦探们扮成一对前往约克城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妻子喜欢绘画,而丈夫就满足她的喜好。
多么温情甜蜜的设定。
起码不用又一次提心吊胆,不必担心谁需要蒙着眼睛扔刀,也不用担心谁要冒着一不小心被扎伤血流成河的风险。
华生发自内心地称赞。
赞美班纳特先生,其扮成女士的演技是登峰造极。也赞扬福尔摩斯先生,理性至上者竟然能将深情款款演得出神入化。
然而,淡定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到的。
达西与伊丽莎白坐姿笔挺,握着刀叉的双手却微微僵硬,请原谅他们短期内仍然无法适应史密斯夫妻的存在。
几天前,一封信送到彭伯利庄园。
两位侦探提前说明,要以伪装的身份前来庄园。演戏要能以假乱真,则从参加婚宴开始。
因此,前天的宴会上,达西与伊丽莎白就被当场震惊到了。
什么?不是早看过提前预告信了?那没用,抵不过亲眼所见带来的刺激。
他们看到了史密斯夫妻,歇洛克自然而然地携手女装的凯尔西,两人稍作面部伪装前来参加婚宴。
索性此事没有告诉其他人,包括宾利也不知情。所以哪怕宾利小声嘀咕史密斯夫妇有点眼熟,可并没有被吓到控制不住目瞪口呆。
经过一天的缓冲,‘史密斯夫妻‘让所带来的震惊仍未减少半分。
伊丽莎白反复告诉自己,‘伊丽莎白,你怎么能表现得不自然,你作为班纳特家的一员,你该万分感谢两位侦探才对。
眼前两位侦探出人意表的角色伪装,全都是尽心尽责地在调查父亲的委托,你怎么能够不支持呢?!’
达西默默切着早餐肉,他很理解侦探们的生活总是异于常人的多姿多彩,但是此刻忍不住回想起巴黎地下尸洞的往事。
那次,达西差点与宾利定下赌局。
当时,宾利悄悄怀疑两位侦探是否会有超越友谊的关系。
达西断然否认那种可能性,还自信满满地敢以一幅达芬奇的油画做赌注,问宾利是否想要赌一把。
宾利当然没有跟注,赌局也就没有成立。
此一时,彼一时。
当下,达西默默叉起一口肉送入口中,似乎若无其事地扫视了凯尔西与歇洛克一眼。
上帝啊!他看到了什么?
那种两位侦探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各自吃着早饭,也会有的温情和谐是怎么一回事?
达西不免开始怀疑自我,‘菲兹威廉·达西,你说究竟你判断失误,还是有些人的演技优秀到足以假乱真?
假设将来有一天,你收到了来自两位侦探的婚礼请帖。那到底是办案演戏需要,还是凯尔西与歇洛克真的要结婚呢?你能分得清吗?’
※※※※※※※※※※※※※※※※※※※※
1泽诺多托斯,希腊诗人,《爱神像》
2艾娃女,德国诗人,《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