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1 / 2)

歇洛克暂且无视雷斯垂德, 没在意这位探长忽如其来的紧张。

他对凯尔西微微摇头,“有劳班纳特先生关心,无需提供住所。几天而已, 我有暂歇地。”

歇洛不相信凯尔西是诚心相邀。

两人合作两个半月, 还能不了解对方的习惯。无论凯尔西外表有多和善, 但从不轻易让他人在私人领域逗留太久。

更何况,三天前密室搏斗的淤青还没消退,他们真能平安无事地共处一室?

话音一落, 雷斯垂德先送了一口气。

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幸好,上帝听到了他的祈祷,家里没有迎来第二位暂住客的风险了。

“这样就好。”凯尔西仿佛放心了, “福尔摩斯先生有地方住就好,我不必忧心您要经受日晒雨淋之苦。”

日晒雨淋,约等于露宿街头。

歇洛克不认为会落到那种凄惨地步。除了为破案主动伪装, 难道他在伦敦会找不到一片安身之地。

哪怕不找迈克罗夫特借宿,但以伦敦的繁华,高档酒店还能差一间空房?

找不到落脚点的人,差的从来不是一间房, 而是差那间房的高额房费。

歇洛克发现了疑点,“班纳特先生竟有如此悲观的假想,莫非是经验之谈?”

凯尔西竟是坦然承认,“是的,经验之谈。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就曾在探长家借住几日,至今感谢雷斯垂德探长伸出过援助之手。”

谁叫我?

雷斯垂德刚刚松一口气, 忽又悬起一颗心, 请别再提起往事。

“哦!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雷斯垂德深怕再生事端,连忙转移话题,别再讨论借住话题了。“福尔摩斯先生可以进楼处理私人物品。我陪同你一起,做下现场记录。”

说是陪同,雷斯垂德却先行一步,急匆匆往楼栋走去。只要走得够快,就不会被奇怪的眼神盯上。

凯尔西瞧着雷斯垂德的避如蛇蝎,真是浪费她一片苦心。

多少人想要与一位破案高手交好,雷斯垂德偏偏不知珍惜,将歇洛克拒之门外。房主与房客,多么适合近距离拉近关系,说不定还能摩擦出合作的火花。

此刻,歇洛克岂会不知凯尔西的目的。状似无意地挑起一个借宿话题,有几分是为他着想,有几分是为捉弄雷斯垂德,又几分是想看好戏。

他压低声音问,“杰瑞,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不用谢。汤姆,你说想开始伦敦的侦探事业,我就尽一份薄力。”

凯尔西说得真诚,也确实所言非虚。

三天前,两人回伦敦的路上闲聊一二。歇洛克刚刚结束大学学业,计划在伦敦开启侦探事业。

无论将来福尔摩斯会如何名扬天下,现在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例如威尔逊先生那类委托人,经由熟人介绍,辗转找上歇洛克。

如此一来,歇洛克想要遇上感兴趣的案子,仅凭熟人介绍概率太低。与苏格兰场合作,接手破不了的悬案难案,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是吗?”

歇洛克挑眉摇头,有些话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涉及案情时,凯尔西从不妄言,但平时很难说了。

凯尔西全然无辜,“愉快地合作一场,我还能看你的好戏?聪明如你,竟要让我的诚心错付吗?”

诚心?

歇洛克笑了,一针见血地挑破,“那位探长眼神不好,没有看出你刚刚打招呼时的神色——分明在说‘可怜的倒霉鬼歇洛克,他一回家大门被烧了,好想笑但要忍住’。”

凯尔西是有一瞬愉悦,谁让她的四肢酸痛全拜歇洛克所赐。查案时不会抱怨意外的出现,但现在能有几分随性而为的权利。

不过,承认是不会承认的。

“汤姆,你还是老样子,总是多疑。”

凯尔西大度地说,“我主动和你打招呼,怎么会是嘲笑你的倒霉,只是来问一问要帮忙吗?例如现在,你需要我一起上楼搬运行李吗?”

两人为分尸案熬了最后一个通宵,都是刚刚离开医院。

歇洛克看着凯尔西淡淡的黑眼圈,本想说不必了,该休息就快回家休息。

但见其神色笃定,像是认定他会拒绝,反而改口:“好,多谢班纳特先生,就请搭一把手。”

‘哐当!’

凯尔西仿佛听到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声音,其实她想念家里温暖的大床了,偏偏还要保持笑容,“不用客气。为您出力,我的荣幸。”

两人并肩上了二楼。

迎面而来一股焦味,看到了大火过境的场景。

沿街楼房都是三层高,一梯三户。

起火点在201室内,整个走廊未曾幸免,是被烧得一片焦黑。

“福尔摩斯先生,您的大门被毁。”

雷斯垂德侧移一步,示意歇洛克看塌下203室的门框。“幸而屋内未被波及,火势就被扑灭。这得益于您尚未铺设地毯,不然情况会更糟。”

歇洛克环视四周,确定了走廊火势剧烈的起因。这里被放置了不少纸箱杂物,现在留下一圈焦渍与灰烬。

歇洛克没去自己的租屋,此时先观察起火点201室。“清晨怎么会起火的?”

“早上六点多,富兰克林先生宿醉回家。连门都没关紧,躺倒在客厅里。

酒精让他忘记了抽到一半的烟,掉在地上点燃了地毯,随后从内烧到了门外。”

雷斯垂德比划了一个及腰的手势,“昨天他的一批货到了,暂且堆在了走道里,是一批纸盒外包装,那些易燃物让火势蔓延开了。”

富兰克林因大火烧身清醒过来,翻出了二楼窗户,以右腿骨折为代价成功落地。

随后,他大喊大叫惊动了周围住户迅速报火警。亏得早上道路通畅,驾车赶来的救火员,及时扑灭火势。

“幸运的是,除了富兰克林先生,没有其他人受伤。”

雷斯垂德表示202室的租户上早班,凌晨四点就出门了。歇洛克也未入住,二楼起火时没有第二人存在。

这时,雷斯垂德发现凯尔西走向角落,是戴上手套捡起了一块泥土?“班纳特先生,你在看什么?”

“一块来自美国的泥块。”

凯尔西闻了闻泥块,“特别的雕塑黏土,美国南方特有,原先可能是一块印章。”

高尔夫球大小的泥块,被烧得乌七八黑,上面刻纹已经扭曲难辨。

雷斯垂德不在意地说,“这不奇怪,富兰克林先生就是美国人。他的货物有些从美国来,这可能是货箱里的东西。”

歇洛克接过一看,仅就泥块而言,除了在英国不常见,没有什么特别。

他却问雷斯垂德,“探长,最近苏格兰场很闲?对不涉及人命的意外火灾现场,以前没看到你们出现场。现在难道增加了人手,苏格兰场不再只有一百来人的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