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1 / 2)

谁和他是兄弟。

他们是连真名都不互知的陌生人。

凯尔西与歇洛克面不改色,从开始就对大嗓门奥莱德的观察力不抱任何希望。

此时,扮成地质勘察员的好处很快凸显。

没人再对两人喊打喊杀,他们被客客气气地护送到明多拉村。

奥莱德主动敲开旅店的门,积极地帮着开了两间客房。

他正揣着一肚子疑问,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两千英镑与乱葬岗的关系。

无奈的是,今夜这份好奇注定得不到立即解答。

就听那一对史密斯兄弟叫唤着累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干脆利落地关门休息。还要听其安排继续保护好乱葬岗,别忘了那里也许会很值钱。

奥莱德不情不愿地离开旅店,一心盼望黑夜快点过去,明天一早就来问个究竟。

*

翌日,晨间七点半。

凯尔西吃着早饭,往窗外一瞥,黑眼圈甚重的奥莱德正一脸亢奋地朝旅店方向走来。

看来金币的魅力,少有人能抵挡。

有了一根两千英镑的大萝卜在面前吊着,人就能从排外变成好客。

这次的角色转换没有其他缺点,就是费钱。怪她还没能抛弃节操,玩一把查完就溜。

“杰瑞,早上好。”

歇洛克也来到餐厅,终于看清昨夜新上任的弟弟长什么样。

也许,仍不能用看清一词。如今两人都顶着假名,他也顶着一张少许乔装过的脸,又怎么能确保对方彻底显露真容。

不过,至少从年龄上来看,他比对方年长四五岁,符合假扮兄弟的年龄差。

凯尔西稍举手中茶杯以示问好,“早上好,汤姆。需要一顿安静的早餐吗?我可以帮忙,为你挡去一些杂音。”

就听旅店外就响起奥莱德的大嗓门,“嘿!早安,鲍勃。给我准备一份大土豆套餐。”

歇洛克听闻熟悉的叫嚷声,旁若无事地在餐桌落座,向对座的凯尔西报以标准绅士微笑。

“杰瑞,我的弟弟,何必多次一举。让傻高个先生饱餐一顿,食物会堵住他的疑问。还是说,你想尽快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故事?”

「我至于分秒必争吗?这又不是破案比赛。」

凯尔西也回以微笑,拒不承认记得昨夜那一句请别干扰。另外,将错就错的兄弟戏份怎么开场了?

“亲爱的哥哥,你总是如此多疑,不懂体谅我的用心良苦。”

歇洛克握着刀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

如此耳熟的语气,像他面对迈克罗夫特的场景。其实也不尽然,在有外人在场时,他对聪明的哥哥足够尊重。

“嗨!两位史密斯先生。”

奥莱德一进餐厅,兴高采烈地和两人打招呼,“早安,看来你们休息得不错。我们……”

歇洛克缓缓侧头,淡淡看了一眼奥莱德,就是他打头叫的史密斯兄弟。“奥莱德先生,还请先安静地享用早餐。”

奥莱德被看得瞬间闭嘴,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又小声嘀咕,“真是脾气不好的史密斯们,谁惹他们了?”

还能是谁。

凯尔西侧头看窗外蓝天白云,不想追问为什么也将她也归类到坏脾气的范畴。

早餐风平浪静地过去。

奥莱德再也忍不住,追问起两人昨夜的事。

“原谅我的莽撞,我就直接问了,乱葬岗是被某位大人物看上了?是要请村里人帮忙,改建成为马场吗?”

歇洛克冷漠反问, “不然呢?我们不远万里来乱葬岗挖尸体吗?”

奥莱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昨夜可不就将两位史密斯当做了盗墓贼。“昨夜都是误会,村里只是不想招来厄运。”

凯尔西适时提问,“领队先生,您在询问之前没有什么想说的?明多拉村如此忌讳盗墓贼,究竟是什么原因?

可别欺瞒了,不查得清清楚楚,我们绝不会向子爵大人提交此地可用的报告。”

奥莱德艰难地分辨着威尔士口音的话语,有些犹豫是否该说乱葬岗的过去。

万一被调查得太清楚,说不定改建马场的事情就泡汤了,顺带泡汤的还有一大笔劳务费。

“咚!”“咚!”

只见两个钱袋同时被放到桌上。

金币的叮咚碰撞声让奥莱德的心跳快了一拍。

他偷偷计算着,两袋钱少说该有三十四英镑,压根没去想为何被给了双份的钱。

歇洛克没去看多出的一袋钱,为了得到线索,完全不必在意破费多少。

奥莱德却怕两人收回其中之一,匆匆将两只钱袋都收下,吐露出那一段过往。

“像我这般诚实的人,在明多拉村找不到第二个了。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大家都不愿开口,是因为一个诅咒。

三十三年前,就是我出生的前八年,乱葬岗还是慈善公墓。”

慈善公墓维持了近十年,出资最多的富商破产了。

这一片公墓又苟延残喘地运营了几年,十七年前彻底沦为了乱葬岗。

“那时,人们已经习惯了把无主尸体往这里埋,村里起初也没太在意,但后一年的夏天就出现了怪事。”

奥莱德还记得小时候的可怕场景,“那是六月仲夏夜,村里听到西边乱葬岗的怪声,像是猫惨叫,又像是啊小婴儿在哭。最怪的地方在找不到踪迹,白天壮劳力就去查看,没有野猫留下的痕迹。”

那样的情况断断续续持续了三个月。

一直都没能找到古怪声音的来源,却在九月中旬后就再未发生。

“可是第二年的仲夏,它又来了!”

奥莱德当时十岁,“我记得很清楚,六月十日,周六满月。鬼叫声又出现了。”

与第一年一模一样,村里人白天再去乱葬岗,依旧找不到任何奇怪的踪迹。

村里有几人壮着胆子,夜间在坟地守着想弄个明白。

然而,那时的煤油灯不够防风,旷野风大是一吹就灭。别说弄清情况,那几人还纷纷表示撞到恶魔了。

“福特大叔亲耳听从地下发出来的怪叫,一队人冲过去什么都没抓到,但竖着的十字架倒下来。不只倒了一个,凡是有怪声的地方,十字架都倒了。”

奥莱德说着背脊有些发凉,捂住茶杯暖一暖发颤的手。

“后来我们都很害怕,不知怎么的就有了流言,说乱葬岗那片地是被诅咒的。凡事沾上了与它相关的东西,都会给人带来厄运。

最初出资修建公墓的赫尔曼先生,是一位大善人。但他没逃脱家破人亡的命运,只是因为开挖了那片不祥之地。”

歇洛克毫无同情地打断奥莱德的自我恐惧,“赫尔曼先生具体做什么生意?以及他去世时的年龄?”

奥莱德愣了愣,“好像是跨洋生意?我只知道他贩运东方的货物。去世时,应该有六十多岁吧?”

远洋生意,东方货物。

凯尔西就两点上做了着重标记。至于赫尔曼的死亡年龄,就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而言,当时六十五岁并不算早亡。

“领队先生,你们认为厄运与乱葬岗那一片地的诅咒有关。除去赫尔曼先生的遭遇,还有别的佐证吗?这一诅咒的具体来源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