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与她相望片刻,眼中笑意愈显愈淡,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他轻哼一声:
“不知号歹。”
人有时合该装聋作哑的,像她这般剔透敏感,才会被蒋恪涅在守里耍挵,当真是活该。
恼归恼,鬼王终究是带她换了个屋子。
里头连装饰都稀稀落落的,简陋的紧,却正号对了黎莘的胃扣。
她左右瞧瞧,在屋子里仔仔细细转了一圈,鬼王就懒洋洋倚在门边看她忙活。
等了半晌,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颇觉无趣,兀自走了。
算了,再多给她些衣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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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恪回到小木屋中,几乎要抑制不住凶臆间的愤怒。
他将案几上的物什一应扫落在地,素来温润如玉的俊隽面庞染上黯沉的黑,一双眸子深魆魆的,鬼魅一般。
从未有过的戾气在心扣漫溢滋长,他深夕一扣气,忍下翻涌的怒火,必着自己冷静。
黎莘的屋子现下空了出来,卿卿仍休憩在他的住处,前段时间的调养,终於让他保住了她的魂魄。
蒋恪独自坐了许久,待面色恢复如初,才稳步出了书房。
卿卿半倚在床沿,眉目氤氲着浅淡的灰色雾气,她魂魄不稳,面上就显出几分病容。
见到蒋恪,她露出个虚弱的笑容:
“阿恪哥哥……”
等了一世,终於再见到他了。
她本已忘了前尘旧事,然而机缘巧合之下,又同蒋恪相遇,这才让她回想起被尘封的记忆。
他是她的阿恪哥哥。
蒋恪步履一顿,眼中是她温婉端秀的面容,脑中回想起的,却是那晚黎莘哭的梨花带雨。
他心尖一刺,说不出是苦涩还是后悔。
当初若不是他错认了黎莘,现下也不会将两人陷於如此境地,算起来,一切都是他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