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领证需要的证件时黎都已经准备好,略微翻看一遍就连同袋子一起递给陆商。

她也换了件纯色的衬衫,长长的黑发被皮筋箍在脑后,近看,似乎不到十八岁,新鲜水嫩让人自惭形秽。

“不好意思睡迟了,冰箱里还有面包牛奶,我们稍微吃一点。”

陆商没有异议。

时怀瑜生病,时琴他们不想养着不干活的人,干脆把雇佣都打发走,时黎是会煮饭的,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拿昨天的面包充饥。

餐具是wedgwood的巴洛克风配套骨瓷,小巧玲珑、处处华美,可以看出这是时黎费劲心思淘回来的,她看着桌上的黄油,想了想,又拿出一盏碧绿的小碟,用托盘盛着端到餐桌上。

陆商没有立即动手,反而若有所思看向餐桌上的淑女瓷偶,缓缓问:“你喜欢这种小玩意?”

记忆中的时黎倒是很少收集这种幼稚的东西。

时黎抬起眼皮瞥到,随口答:“鹤川送我的,刚好是一对,他把女孩给我,自己留了男孩。”

陆商仍静静看向她,只是手指慢慢蜷曲,一点点,指甲戳进肉里,他不急不慢地拿起刀叉,将黄油抹在面包片上,看似随意道:“以后我给你买更贵的,这个就丢了,脏兮兮的。”

该死的陆鹤川。

时黎手下一顿,抬起眼看他,“这个我喜欢,你买的再贵,我也不喜欢。”

空气一瞬凝固。

陆商勉强笑着,眼中惊涛骇浪,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他盯着她,似乎在考虑什么,就在时黎以为他要发怒时,他又意外地冷静下来,甚至嘴角重新挂上笑意,温和地问她:“时小姐,时老有没有告诉过你,迟到是需要歉礼的?”

时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只能道:“你想要什么?”

陆商淡淡一笑,指尖抚摸着瓷偶,“就它吧,丑是丑了一点,倒也能看。”

时黎想从他手里将东西抢回来,陆商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他的眸色极深,嘴唇却意外的薄,时黎听过一句话“嘴唇薄、眸色浅的人无情”,这一瞬,她竟不知道陆商是薄情还是深情。

“你幼不幼稚!难道鹤川的东西你还没抢够吗?!”

陆商的心晃了一下,向内侧过头,让时黎无法察觉他眼中的情绪,淡淡道:“怎么会够。”

陆鹤川抢他的,他还没能拿回来,怎么会够。

江柔抽完三支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从门外踱进来,却看到两人各坐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奇怪了,她都牺牲自我形象为他们的感情助力,怎么两人还能闹僵?

向时黎要到房间的钥匙,江柔又将她送进陆商车内,看着他们绝尘而去,这才伸着懒腰打电话。

时黎下不来脸换锁,让那对母女进出随意,她江柔可不是好脾气的。电话接通,她将指头压在玻璃窗上点点画画,飞速吩咐道:“齐叔,带五个人来,顺便给我找个开锁公司的。”

对面应下,她又马不停蹄打第二个电话,一个接一个,时不时能听到“安保门”、“防弹玻璃”之类。

一切都安排好,江柔才有空打电话问时黎现在的情况,电话响了两声,被掐断。

民政局。

时黎此刻正在努力挤微笑,他们身后是大红色的拍摄板,摄影师时不时让他们靠得更近些。

“对,就这样,陆夫人笑一笑,很好看……对对对,两人的脑袋再挨着点。”

时黎勉强笑着,她的手臂与陆商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本该是最亲密的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摄像师似乎看不出来,拼命想让他们露出更甜蜜的笑容。

“陆先生,你看陆夫人有些放不开,咱这结婚证一生可能就这一次,不笑的好看些,以后老了,翻出来追忆青春,我这摄影师准少不了骂。”

他鼓励地给陆商使眼色,撅起嘴做作地嘟来嘟去,陆商侧目看身边的时黎,当真慢慢靠近,轻轻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耳朵。

时黎能感觉到他绵长的呼吸洒在耳廓的热度,还没反应过来,陆商便略施惩。戒般咬了一下她的耳尖,这是属于陆商的爱,即便开始时克制温柔,但这只是伪装,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欲。望,特别当这个欲。望的对象是时黎,他如瘾。君子,一遍遍想要尝试她的滋味。

突然被他亲热,身边是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时黎本能感觉到羞涩,她的耳朵、脸颊一点点泛上红晕,用手肘不经意推了把陆商的腰。

摄影师见状,迅速拍照。

白闪而过,时黎脸上还保留着热度,陆商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伸出手将懵懵的时黎拉起来,让位给下一对夫妻。

一整个下午,两人交出一沓材料,终于换回两本红红的结婚证。

时黎与陆商在民政局门口分道扬镳,江柔已经等在门口,就在时黎弯腰想要钻进车内时,陆商抓住她的右手,有一个被捂得温热的东西轻轻松松套上她的无名指,时黎诧异抬头,陆商眸色微黯,淡淡道:“我的婚戒记得给我,早点休息,明早还要商议婚礼仪式,宴请宾客。”

时黎看手上精致的钻戒,感觉异常合适,它不重不轻卡在指关节中,璀璨耀目。

江柔扭过头看,“天然粉钻,至少十克拉,回去找苏晴晴问问,看哪个牌子的,看不出来,陆商挺大方的嘛。”

时黎伸手握拳,反复打量手上的戒指。

女人喜欢亮闪闪的珠宝,她也不例外,她最爱就是天然粉色钻石,没想到陆商会给她这样的结婚戒指。

戒指水滴造型,主钻外镶嵌一圈纯净圆钻,戒圈内小小的凹凸“lloves”。

这行小小的字母紧紧贴着时黎的皮。肉,时黎并没有发现。打开结婚证,笑得灿烂的两个人,仿佛真的相爱,时黎将戴着戒指的右手搁上去。

从今天起,她就不是时小姐,而是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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