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头营里,金晓奇分明就是个小兵,他却竟然有一处自己的帐篷,当然这帐篷也不大,放下一张行军装,就再也搁不下别的了,可这在军中也是少有的福利了。冯铮早就感觉有人窥探着自己,而且那绝对不是自己人的视线,怕是金晓奇的同党。
等进了帐篷,看金晓奇坐在行军床上,冯铮却没出去:“你这伤说起来也是与我有关,我切帮你按一按再走吧。”说这话,他转身放下了帐篷的门帘。
金晓奇内心期待又惶恐,知道冯铮这是口是心非呢。可是他的腰真是疼痛无比,如何与这人相好。
“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冯铮已经“服侍”着金晓奇,让他趴在了床上,还掏出一块手帕来,勒住了金晓奇的嘴巴,“一会怕是你叫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金晓奇有点害怕,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喜欢这种调……
“啊——!!!”
只是勒住嘴巴其实还能发出声音来的,就是比较闷,冯铮一巴掌在他腰上按下去,金晓奇一声惨叫就出来了。这要是没手帕勒着,四周围非得以为是见鬼了。不过有了手帕,声音发闷,竟然还真让人听出来了几分旖旎。
这时候,就跟学文的人多少也看过几本医书会几个药方一样,学武的人也多少对于筋骨损伤都有些了解。冯铮也一样,他在金晓奇身上一阵拍打扭压,金晓奇叫的是一声接着一声,有时候是舒服,有时候是疼。
外边的人一边听着里头的啪啪啪,一边听着金晓奇的啊啊啊,顿时都以为自己了解到了什么真♂相。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冯铮出来了。除了额头见汗,不见什么异,可是帘子一开一合间,自然有一股男人都懂的味道,飘散了出来。
冯铮一路毁了主帐,放下帘子,就一把抱住了卢斯。
“怎么了?”撒娇的正气小哥哥啊,可真是不常见啊,“你这身上……”那味儿很淡,可卢斯鼻子很尖。
“我就给他按了按腰,他就……”冯铮歪了歪嘴,“恶心死我了。”
看金晓奇那个样子,他们要是做个让人误会的假,冯铮觉得八九成的可能,他会不与旁人说。这个旁人,也包括了金晓奇自己的同伴。冯铮是也有做戏做全套的想法,已经准备好了按压一些特别的穴位,可金晓奇根本没“坚持”到他按压穴位。
卢斯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他转过身来,捏着冯铮的下巴:“嗯……铮哥,我要跟你说没事,我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亏心,亏我自己的心。你也不高兴,对吧?”
“你要罚我?”冯铮耳朵红了,定定注视着卢斯。
“对。而且还不是一般二般的罚你。”
“嗯……”冯铮脸也跟着红了,并且有朝着向脖子蔓延的趋势,“好。”
卢斯抬手在他腰上捏了捏,刚认识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他家正气小哥哥是个真m啊。不过……也是真绝色,入得庭上,进得厨房,上得战场,睡得卧榻,不只是卧榻,绳子、鞭子、蜡烛也都ok啊。
卢斯咽了口唾沫,他不是个s,真的,可是为了而满足爱人的需要,他愿意勉为其难的。
两人同样怀着太平盛世的无限期待,躺在床上睡了,自然是一夜辗转反侧,等到睡醒了起来,两人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对视一眼,都笑了——果然是男人本色,昨天为了演戏就没洗衣服,这下子是旧衣没洗,又添新衣了。
出发,再停。
众人就没那么放心了,孙昊道:“将军,派出去的游骑还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他们这支队伍,要说真的有战斗力的,那也就是这些游骑了,他们是临出发前,卢斯死活朝皇帝借来的,可总共就三队,一队十二人,都是从禁卫军里抽调出来的。
三队人,一队放到远处去探路,一来一回至少都得三到五天。一队拆散成三队,分散到队伍四周围去探路,一来一回也要一天。还有一队轮休。
“放到远处去的那一队还没回来,说不上有什么对不对的。”冯铮摇头,“咱们这军粮队里都探进来不少钉子,蒲云州这里的情况,怕是早就让鞑子们知道了,他们只要原地等着就好,不需要跑出来探路,跟游骑碰上的机会也就大大的减少了。”
“……”众人都低头,周二嘬着牙花子,“娘的,背宗忘祖的畜生!”看他的样子是想吐痰,但毕竟还记得这里是主帐,卢斯和冯铮夜里就睡在这里头,所以硬生生忍住了。
“那些露出来的钉子,你们都盯上了吗?情况怎么样?都是哪家的?”卢斯问。
“多是武平侯廖家的。”秦归道,“还有些人零零散散的,是开阳那些小官员家里的。”
“武平侯?”卢斯和冯铮对视一眼。
武平侯也是老牌勋贵了,在开阳的众多勋贵中间,名声也不错,对家族内的子嗣家教甚严。而且,按理说勋贵该走的是武将那条路,但是武平侯从两代之前就弃武从文了。官场上声誉也不错,这样一户人家,怎么跟鞑子扯上的关系?
不过,这些东西,还是等他们有命活下来,再细查吧。
卢斯和冯铮这天在营扎下来之后,打了一架。其实就跟他们平时对练差不多,但对练的时候两人的动静都在控制之中,这一会却是动静颇大,后来卢斯明显着被打伤了,让冯铮给抱回了主帐里。
这事看见的人不少,金晓奇自然也看见了。
昨天腰被伤着了,又让冯铮按着一通瞎“按”,金晓奇都怕自己被废在了。谁知道第二天起来,要是还有点酸,可其余的都没事了。来去不少人对他侧目而视,他一开始还没闹明白,后来“自己人”偷偷来问,看对方旁敲侧击的那个态度,再想想昨天那个动静,金晓奇就是知道是误会了。
但误会有误会的好,他的反应是小羞涩的闭口不言,再按了按自己的腰,算是把这事给砸实了。
果然,这结果让其他人都高兴不已,毕竟粮队能打的主力就是无常司,只要无常司一乱,粮队也就是砧板上的鱼了。除此之外,卢斯和冯铮两个人若是矛盾日重,那他们到时候也好……
他们的反应,也都在无常司的控制之中,但不好的是,众人就没能找到他们跟蒙元人伏兵通信的手段。或者,这段时间他们根本就没联络对方。
这一夜又过去,很多人本来按照习惯,已经起身做起了出行的准备了,但是却得了命令,今日不出发,反而要去修整营寨。
粮队的大营最外头是砍伐附近的树木制作的临时拒马,还有几个木头搭建的瞭望台,拒马里头是首尾相连的大车。
每天把粮食上下搬运时不可能的,况且搬下来了,粮食的防潮、防虫怎么办?别看这些车一路上散架了不少,但在车上总归是比在地上好得多。而且这些粮车连起来,也是一道坚固的防护了。
至于若是有人远远的放火烧粮食怎么办?粮食真没那么容易点着的。卢斯试过,把点着的火箭射在粮袋上头,有很多火箭自己就熄灭了。没熄灭就划开粮食口袋,直接把粮食朝烧起来的地方一倒,一阵粮食的焦香后,火大多就熄灭了。
再朝里,才是一座座营帐。
现在服徭役的民夫们被分散开带了出去,他们一部分要用麻袋装灰土回来,把这些土袋子放在粮车里,粮食的上头——路上他们也消耗了不少粮食,这就是消耗的粮食空出来的麻袋。而且不能乱挖土,而是按照命令挖出来了一道道的壕沟,别看沟不宽,也不算太深,但就足够让骑兵头疼了。
还有一部分割草、砍树,草是用来喂拉车的马匹的,树木当然是用来制造更多的拒马、瞭望台,加固粮车和帐篷,给陷阱里添点料,还有少部分可以制作成临时的武器。
留在营地的家丁和兵丁们,则把帐篷收起来,再重新搭建。这可不是没事找事,搭营虽然也是按照规矩走的,但多少有些不如意的地方,现在这是卢斯、冯铮加上五个总旗,七个臭皮匠研究了两三天折腾出来的(他们以为)的最优方案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突然这一下子,真是把金晓奇他们一干人吓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可金晓奇现在没办法给卢斯和冯铮送饭了,甚至靠近一点,都有无常蹦出来。不过对方大概是碍于他和冯铮那半个时辰的帐篷之情,所都很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