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宠得都没边了……”冯铮摇了摇头,“小心吃,别噎着。”
围着玲玲,看她吃点心,给她递茶水,说些兄妹之间的趣事。慢慢的,玲玲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对外的身份变化了,可两个哥哥都没变,他们还是兄妹。
玲玲吃光了点心,喝下茶水,也终于鼓起了勇气:“大哥,斯哥,我……我是要嫁给什么王孙公子了吗?就像……像是那什么薛公子那样?”
“这谁跟你说的?”冯铮惊讶,可是看玲玲,她更多的士忐忑,并不是喜悦。
“春桃和露儿说的。”玲玲咬紧了嘴唇。
卢斯看这个小姑娘,突然笑了:“你不喜欢王孙公子?”
玲玲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死命的低着头,脖子弯得好像都要断掉了。
结果卢斯这个做哥哥不但不体谅妹妹,还把事情给摆明了:“你喜欢孙昊?”
“哎呀!”玲玲捂着脸站了起来,很少女跺了跺脚转身都跑出凉亭了,却又强忍着羞涩回来了,“不、不行了吗?”
小姑娘眼圈都红了,泪珠子就在眼睛里打转。
卢斯刚要说行,却让冯铮踢了一脚,他扭头看自家正气小哥哥,冯铮脸上有骄傲,可也有担忧。
“玲玲,你坐下,咱们好好说。”
“嗯……”玲玲看自家亲哥的表情,见他很凝重与认真,强忍着羞涩,坐了下来。
“玲玲,你在家里,可以不用担心弄皱了衣裳,因为你有很多好衣裳,可以换着穿。你愿意吃什么样的点心,喝什么样的茶水,都能让婢女去给你准备。你如今是小姐了,你可以过着那些像话本子小姐一样的日子。”
玲玲的眼睛里更多的是懵懂,冯铮不着急继续朝下说,他给她想明白的时间。
“那我……是不是要学写字和画画?可是我都不会,我也不喜欢……”
“你不喜欢也可以不学。而你以后要嫁的人家,可以是一家让你继续这样享受的人家,但也可以是孙昊。”
“我、我要孙昊……”蚊子一样低的声音,但能说出来,已经是耗用了小姑娘极大的勇气。
“玲玲,你要想明白,孙昊是个捕快也只是个捕快,你嫁给他,我们甚至不能给你太多的嫁妆。”
嫁妆这个东西,也要量力而行的给,虽然孙昊为人不错。但也不能给孙昊一种被老婆用嫁妆养活的感觉,毕竟人也是会变得。
“姐夫……不也只是个捕快吗?”红线道,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冯铮,“哥,若这回只有你当了爵爷,或是只有斯哥当了爵爷,你俩会分开吗?”
卢斯和冯铮下意识的看向对方,不可能,当然不可能,他们俩早已经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去,一时身份的变化,什么都改变不了。
“玲玲,我们会与孙昊说的,他还要给他爹戴孝两年半,到时候再说吧。”
“嗯!”玲玲站了起来,脸依旧是红的,却是笑的,小姑娘朝外跑的时候,那脚步都跟飞起来的一样。
“等会,别急着跑!”卢斯把小姑娘又叫住了,“你那两个丫鬟,你要是不喜欢,就给你再换两个。”
玲玲犹豫:“这……她们要是不做我的丫鬟,那会去做什么?”
这话一说,两个哥哥就都明白了额,那俩丫鬟是真不合意:“做跟其她丫鬟一样的事情啊,你以为会去做什么?”
“不是把她们发卖了啊?”玲玲拍拍胸口,“那就好。我也要换丫鬟了,不对,是我不要丫鬟了,丫鬟……怪怪的。”
“丫鬟你还是得要。”冯铮道,“让冬梅和夏荷跟着你吧,她们俩年纪大点,老成点。”
“好吧……哥哥们,我想去找红线姐,行吗?”
“当然行,不过现在咱们两家离得远了些,你去的时候,让杨大郎给你套车,且你至少得带着一个丫鬟,知道了吗?”
“嗯!”
玲玲走了,不过一刻钟,卢斯和冯铮看时辰该去吃饭的时候,蒋管家来了,见着两个人就赶紧认错:“二位老爷,露儿不懂事,冲撞了小姐,还请老爷们赎罪。”
“主仆这事也要看缘分,露儿和玲玲没什么缘分,让露儿跟着灶房学两下手艺,也是好事。”
“露儿知道错了小人也教训过她了,日后再也不会做出让小姐不快的事情,还请两位老爷收回成命。”
冯铮眉头皱起,抿着唇不说话了。卢斯一转身,扯着嗓子大喊:“杨憨头!杨憨头!在吗?!”
蒋管家一脸莫名,不明白卢斯这想法是怎么跳脱的。
杨憨头就是他们家的花匠,他儿子杨大郎是马夫。听到卢斯的声音,杨憨头带着两手的泥,匆匆忙忙就跑过来了:“老爷,什么事?”
“去叫你儿子,去盛平街找老顾头。”
“老爷!老爷饶命啊!老爷!”杨憨头立马就跪下了,蒋管家也难以置信的看着卢斯。
原来这盛平街的老顾头,正是个人牙子。
“又不卖你,也不卖你儿子,去吧。”
这回换蒋管家跪下了:“老爷!小人……小人做错了什么?小人只是为小女求个人情!”
“行啦,知道你看不起我们,你另谋高就吧。”卢斯摆摆手,刚来的时候这蒋管家还算好,但后来是知道他们俩不过是捕快出身了吧?这人态度就有点怪,说他不规矩吧,也不是,可就是别别扭扭的。
今天玲玲明摆着跟他女儿露儿相处也不好,真是白瞎了卢斯两人的好意。让他当着管家,他婆娘掌着灶房,还让他女儿在玲玲身边当大丫头。结果这人就咄咄逼人起来了,他们又没病,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杨憨头一见,畏惧的看了一眼蒋管家,果然在这个家里,蒋管家已经是积威甚重了。
冯铮这时候也道:“杨憨头,还不去。”
两个爵爷一般的想法,杨憨头哆嗦一下,爬了起来,麻溜的跑去叫自己儿子了。蒋管家再如何积威,终究是个卖身契被主子拿在手中,铁板钉钉的仆人。杨憨头就怕再迟一会儿,那就要连他这一家一起卖了。
蒋管家这才是真的怕了,对着两人叩头连连,口中不断告饶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