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到家门口,开门进屋,看见小方厅她睡觉的那张床上坐着两个人,温庆林的弟弟和弟媳妇,温浅眉头一蹙,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好感,主人就季淑云一个人,温强周六补课,功课比较紧张,温庆林在工地吃住,不回家。
温浅换鞋进屋,她婶婶亲热地打招呼,“小浅回来了。”
“叔叔,婶婶。”温浅礼貌问好,态度冷淡。
她的叔婶不常来,温庆林没出息,她叔叔在单位当个小头,现在下来了,她婶也退休了。
她叔婶就一个儿子,堂弟温薄考入重点大学,毕业后在深圳就业,她婶跟她妈念叨,“北上广房价动辄几百万,生活压力大,买房首付都拿不起,哪像我们这里房价低,你侄子回来工作,现在已经应聘去世拓集团上班。”提到儿子,她婶脸上露出得意,“世拓集团,可不好进,小薄有出息,这个工作薪水高,待遇好,有前途。”
季淑云态度不冷不热,“小薄不留在深圳回家也好,在你们身边,省得想儿子你们来回跑,钱都捐给铁道部了。”
她婶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票,放在茶几上,“听说你们欠了一百万,这个钱拿着。”
她叔叔不好意思,不当家,做不了主,讪讪的,“小浅,钱少点,叔叔婶婶一点心意。”
温浅扫一眼,有五张百元钞,人情冷漠,世态炎凉,温浅拿起桌上的钱,塞给她婶,“叔婶把钱拿回去,我们打算把房子卖了还债。”
她叔婶互相看看,她叔叹口气,“房子卖了你们住哪里?”
“我妈和强弟住我那里。”温浅答道。
她婶神色间颇为轻蔑,“小浅大学毕业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小浅考的不是好大学,工作不能太挑剔。”
季淑云听着不顺耳,“小浅大学毕业才两年,存了十几万块钱,还不算平常给家里的花销。”
“是吗?小浅挺能干的。”她婶略微不自在,儿子温薄工作一年,一分钱没剩下,朝家里要了十几万买了一部车。”
总算她叔婶告辞走了,她叔婶刚迈出门槛,温浅把门关上,她们家不欢迎这门亲戚上门。
两个休息日,温浅跟季淑云收拾东西,收拾一天,母女把立柜里的衣物被褥装在几个袋子里,温浅把厨房橱柜里的东西掏出来,有些废弃不用的锅碗瓢勺,温浅看阳台上不少废报纸,饮料瓶,对她妈说,“我那里地方小,放不下这些东西,没用的东西招呼楼下收废品的上来卖了。”
季淑云把饮料瓶装到尼龙丝袋子里,“拿到废品收购站,能多卖几个钱。”
一个饮料瓶几分钱,旧报纸一斤便宜两毛钱,为了多卖一两元钱,温浅和她妈抬着到离家不近的废品收购站,温浅顺着她妈的意思,知道她妈不容易,饮料瓶和旧报纸攒了一年。
温浅跟她妈把废弃闲置的锅盆杂物、旧报纸、饮料瓶弄到废品收购站,一共卖了十元零四毛钱,母女拿空袋子往回走,她妈嘀咕,“越来越便宜了。”
晚上,季淑云把昨晚剩饭兑水做了粥,热了两个馒头,炒了一个青菜,母女吃了,温浅铺上厅里的小床,布帘拉上,自成一块小天地。
温浅躺下,脑子里还想着视频的事,盘算着怎样从简帛砚手里要出那段视频,不雅视频留在简帛砚手里她连睡觉都提心吊胆。
温强晚上十点多放学,温浅睡在厅里听厨房里季淑云给儿子弄宵夜,快十一点,温强回屋熄灯,季淑云也躺下了,才安静了。
万籁俱寂,温浅却睡不着,她叔叔婶婶来访,勾起她不愉快的回忆,当年她念高三的时候,她叔叔的儿子温薄跟她一个学校,比她低一个年级,温薄放学天天等她,从家里带好吃的给她,她们是堂姐弟,温浅开始没觉得不正常,后来她发现这个堂弟对接近她的男同学嫉妒吃醋,限制她跟班级的男同学接触,她当年岁数小,很害怕,开始疏远他。
后来她婶婶却找到家里来,说她勾引自己儿子,她妈拼命护着她,“小浅听话懂事是好孩子,你家小薄天天缠着小浅,小浅都躲着他。”
当时她婶跟她妈说的话,她在屋里听见,她婶说她不是温家的女儿,她婶说得很难听,说她是拖油瓶,没教养,让她妈好好管教她,她继父温庆林不问青红皂白,打了她两个耳光,她妈气病住院了,不久,温浅高考成绩不理想,班主任老师为她惋惜,以她平常在班级的成绩,她本来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学。
从那以后,温浅知道自己不是温庆林的亲生女儿,她问她妈亲生父亲是谁,任她怎么问,她妈都不肯说,自此后她家跟她叔婶家平常不来往,除非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