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 可以放下心中两难的纠葛。
她隐约知道,今日之后自己必须在执念与他之间选择。
她可不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渣。
明明执念中隐约有人等她, 她却对祁琰煜生了旁的心思。
醒来的这一刻,说不清为什么?
昆吾支支吾吾问:“季主,我们该走了。十年一次的神谕,会在今日降落在隐仙谷后山, 趁着他还未醒来,赶紧离开吧。’”
季君竹抬手对着自己的唇比了个吸烟的动作,红唇“啪”的吐出一口浊气, 喷洒在葱白的细指间。
慵懒的向枕头靠了靠,自嘲的笑了笑:“再等等……”
“可是……”
“闭嘴。”
季君竹收回视线,侧眸定定的看向枕侧的男子。
他睡的很熟,两排长而密的睫毛,乌压压排成两排,睡前不知消停的薄唇这会儿安静的合着。
唇上纵横交错的疤痕隐隐透着血丝。
季君竹伸手轻柔的擦拭掉他唇上的残血,俯首吻了吻他的眉心。
一番动作,散掉黑发缠在他的银丝上打上结。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季君竹盯着他红肿的唇,眸色晦暗。
“一定疼死了吧!”她轻声道。
身侧的人累极了,湿汗顺着笔挺的鼻梁滑落,恍若未觉。他鼻翼一煽一合,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季君竹蹙眉,拇指在他唇上揩了又揩,红肿依旧未褪。
她从储物空间掏出一瓶白玉膏,细致为他涂好药物。
这一夜看似很长,又似乎很短。
对于祁琰昱来说,身边人的温柔,是她转身离开的赠予。
果不其然,天光大亮的时候。
季老魔再一次背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青楼。
祁琰昱趴在二楼的窗柩上看她,恍恍惚惚的笑出声。
梦泽垂首站在他的身后,泪水仿佛无止境的河流,顺着瞳孔淌下。
它攥紧翅膀,暗自决定,往后季君竹不再是它的季主,因为她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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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仙城最热闹的坊市上并没有太多普通人。
季君竹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位卖糖葫芦的商贩。
身上没有银子,她折回钱庄,用一枚低阶灵石兑换了一些碎银。
跨出钱庄的时候,脚步顿在原地。
这条长街,分立着铺子。
钱庄的对面是一家叫有甜的糕点铺。
有人从里面出来,手中大多提着纸袋子。
钱庄的伙计看季君竹盯着对面那家铺子出神,伸头看了眼。
铺子门口,一位长相俊秀的清衫女子,正搀扶着她家夫郎下台阶,男子的小腹微凸,显是怀了孕。
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的手,嗔怪道:“晨起露重,我给你买这酸梅膏便是,非要自个儿来。万一跌了,如何是好?”
他那夫郎歪着头,娃娃脸,红着脸央求道:“师姐多虑,怎会有事儿。就此一次,好不好?”
“好。”女子宠溺的点了点男子鼻尖,两人相携走下青石铺就的石阶。
伙计看了一眼,以为季君竹看上了别人手中的酸枣糕。
拍了拍脑门,热络的介绍道:“对面那家糕点铺的酸枣糕是咱们隐仙城一绝,您是不知道孕夫们喜吃,很多客人……”
伙计话未说完,侧头发现门口的人,身影一闪,眨眼出现在糕点铺。
季君竹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向搀扶孕夫的青衫女子。
随着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眼前,对面女子才惊觉她的靠近,收起脸上温柔缱绻的笑。
警惕的将夫郎塞入身后。
板着脸道:“道友凭空阻路,有何贵干?”
她沉着脸,拔出腰间配剑,如临大敌看向季君竹。
季君竹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越过她的肩头瞥了眼她身后的男子,冷声问道:“此人是你夫郎?”
青衫女子迟疑的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