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漪:“……”
好辣眼睛,明明自己也是有男朋友人,为什么觉得眼睛这么疼?
蔺棺没多说什么,摸摸梅长君的头,温柔道:“乖。”
如今他已经不再需要那张白玉面具,看上去清秀温和,低头这么微微笑一笑,仿佛就能把人心化了一般。
苏清漪突然体会到平时系统那种一脚踢翻狗粮的糟心感,她换了个方向歪着,轻咳了两声。
两人没有反应,继续腻歪。
苏清漪再换了个方向,清咳了两声。
两人没有反应,继续腻歪。
苏清漪再换了个方向,清咳……
“你肺痨了吗?”
梅长君猛地抬头,不满道:“你有话就说,一直咳咳咳算个什么事儿?”
苏清漪:“……”
“长君,”她忍无可忍:“你要是没事儿,能不能带蔺棺去其他地方腻歪?我的眼都快瞎了好吗?”
“好吧,”梅长君无奈摊手:“反正我也就是来看看你,见你没事儿我也要走了。天剑宗这种地方,一股子人渣味,嗨,待着难受!”
“等等,你走之前先给我留个东西,”苏清漪拦住她:“沈飞布那个阵法图你还记得吧?要是记得你就给我画一个。还有,你查出来当年参与了以人练脉的事儿的名单你也给我一个。”
“你要管这事儿吗?”梅长君愣了愣,苏清漪将纸笔扔给她,淡道:“如果我的死、我亲友家人的死和这些有关,我为什么不管?”
“其实,清漪,”梅长君抿了抿唇:“如果你的父母其实就是想要害死你的人……”
“总有对我好的人。”苏清漪面色不改,淡道:“哪怕我的父母、舅舅都没想过让我活,可是,死的那么多人里,总有对我好的、爱我的人,只要有一个,那我就得为他们报仇。”
梅长君没再说话,想了好久,她轻叹了一声,低头在纸上细细描绘了上方的阵法。完成之后,她又写了几个名字,包括了如今的五大派和三十多个小门派掌门的名字,名单上的人大多已经仙去,要么就像轩华一样成了一方大能。梅长君有些犹豫道:“冉焰,报仇的路不好走,如今你和静衍好好的过下去,不就好了吗?你想想,如果你真的要报仇,第一件事,天剑宗的轩华老祖,你当如何?难道你要杀了他吗?”
“我若真的杀了他,秦子忱反而怪我,”苏清漪嘲讽笑开:“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梅长君被噎了噎,片刻后,她挥了挥手,站起身道:“算了算了,我不管啦,我走了。以后有时间再回来看你。”
“好好修炼,下次还是个炼气期来天剑宗看我,我觉得丢人。”苏清漪收拾着纸笔,头也不抬。
梅长君被噎了噎,叫出她的小毛驴,腾空而去。蔺棺跟在她身后,风呼呼刮在他们两脸上,梅长君突然想起来:“小棺材,你说,为什么师兄后来变得那么奇怪呢?”
“不知道。”蔺棺如实回答,梅长君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有他的记忆吗?”
“我只有他爱你的记忆。”蔺棺皱眉,认真回想道:“所有关于你的记忆,都很美好。”
梅长君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看着蔺棺的眉眼,好久,慢慢回过头去。
蔺棺脑海里依稀有一些零碎的片段。
“以后……替我爱她……”
他记得不大清了,然而却也明白,今时今日,大概已是沈飞,最后的梦想和结局。
梅长君和蔺棺两人走后,苏清漪拿着她画的阵法看了看,又翻出当初玄天门的阵法看了看,猛地发现了不对。
玄天门位于修真界正东方,蓬莱位于正南方。两个阵法虽然看上去相似,其实完全不同,玄天门的阵法是用来聚魂,而蓬莱的阵法则是用来聚灵。
这两个阵法分开看没什么,然而放到一起却就发现……这不是两个阵法!
苏清漪冷汗猛地冒了出来,她将苏清莲当初画给她的阵法迅速翻了出来,然后将三个阵法合在一起,竟发现,有些地方的线条,三张图竟然能完整的拼接上!
这是一个阵法……
苏清漪猛地反应过来。
她手里有了冷汗,看着桌上残缺的大阵,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
这样阴邪的阵法,一个角落就已经让他们应对不暇,布下如此大阵,布阵之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如果这些阵法成功的最后标准是化出邪龙,那当年她作为冉焰那个阵法成功了吗?玄天门的失败了,蓬莱的成功了,对于这个大阵来说,究竟有多少影响?
苏清漪心里一片慌乱,仿佛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她颤抖着收起桌上的东西,下意识想找个人问问。
秦子忱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唯一能问的人……只有谢寒潭。
于是她立刻写了一道千里传音符,幷指在纸上一画,便让这道传音符朝着谢寒潭飞了去。
这是她过去专门用来和谢寒潭传音的符咒,符篆里刻了谢寒潭的生辰八字,无论他在哪里,她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一刻钟后,她手里的传音符亮了起来,传来谢寒潭的声音道:“师父怎么了?”
“寒潭……”苏清漪脑子里乱乱的,组织着语言,好久后,她终于道:“你知道,蓬莱那条邪龙是怎么回事吗?”
对面人一阵沉默,片刻后,他似乎有些忧虑道:“师父,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些?”
“我……我觉得,有人在做什么。”苏清漪靠在椅子上,突然想到:“寒潭,你复活我的阵法,到底是怎样的?”
对面人没有说话,苏清漪越想得深,越杂乱:“寒潭,你为什么要将我的尸体千刀万剐?这是阵法的一部分吗?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拿我献祭,为什么我没死,我身边的人都死了呢?你看到了吗?是谁杀的他们呢?不会是我吧?”
想到这里,苏清漪脑海中有些片段闪现出来,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颤抖道:“不可能吧……就算……就算真的要拿我献祭,我是修行善之道的人,我怎么可能杀了我的父母、亲人、好友……哦,冉墨怎么样了?当初你到底是怎么骗的冉墨……”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谢寒潭就已经出现在门口。
他似乎来得很是着急,额头上有些细汗。阳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他的面容沉稳而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