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他心惊胆战,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一手捂着前面一手捂着菊花哭喊,“大爷——大爷你行行好吧!别动我【哔哔】呀大爷——哎呀!”

易弦用芦苇杆朝他背上狠抽了一记,“闭嘴!走!”

这顿毒打加羞辱加恐吓时间其实不长(也就一泡尿的功夫),他们走进走出芦苇荡,前后最多十几分钟。

可察普兄弟看到芦苇荡边缘,竟有恍如隔世之感,觉得被欺负了几十年,看到站在前方的何田,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起嗷嗷地哭叫起来。

何田也没想到,她刚找到三人的足迹,还没走多远,易弦跟察普家两兄弟回来了。

那两人脸如土色,脑门鼻尖全是汗珠,捂着□□,撇着两条腿走路,远看过去倒像是在扮鸭子。

他们一见何田,哈着腰痛哭流涕,“小姑奶奶,赶快去买你的狗吧,我家的狗崽子你要是看得上,随便拿!再不敢得罪你了。”

何田愣住,再看易弦,他还是蒙着脸,眼睛也看不出喜怒,蒙脸布上更不见有流汗的痕迹。不像是和察普家兄弟动手了。要么,就是双方武力值相差太大,根本没打起来,只是单方面的殴打。

他回头低喝一声,“你们也配和她说话?再敢跟她说一句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滚!”

这两人如丧家鸭子一般撇着腿慌忙跑了。

等察普两兄弟滚远了,何田拉住易弦的手,还没开口鼻子就酸了,差点就又要哭出来了,“你吓死我了。”

易弦揽住她的肩膀,又擦擦她眼角的泪花,“我这不是没事吗?”

何田吸吸鼻子,“你怎么他们了?”

易弦说,“没怎么。以理服人罢了。”

“我才不信呢。”

“我用脚讲理的。我早就说过,他们欺软怕硬。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知道你不能得罪了。”

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要不是今年突然有城主搞了这种大阵仗,人多眼杂,难免会横生枝节,他早把这两个狗杂碎一刀杀了,那可省事得多。能教出这种狗杂碎,他们家的老狗,也得杀了。

回到集市,卖狗女郎还等着他们呢,何田的背篓好好地放在摊子后面,由爸爸狗看着。

双方讲好价钱,收钱时,女郎还给何田一百块,她对易弦笑笑,“你帮我出了口恶气,这是感谢钱。”

易弦把钱仍然递给她,“谢谢。不需要。”然后拉着何田就走。

何田抱着那只金黄色的小狗,如获至宝,什么都行,对女郎笑笑就走了。

他们走远了,女郎笑道,“还是个挺骄傲的小哥哥。”

何田买到了狗,无心再逛,她找了个僻静地方,把换貂皮所得的钱分给易弦,和他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再看看他背着的包,“你……多加小心。”

她低下头,“你快走吧。穿过这片芦苇荡,一直向西走,走两个多小时,就有一个小渡口,那里有船去这附近的小镇。到了镇上,可以坐船,也可以买匹马……”

她停了停,说,“我……我也得走了。”

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何田回去的时候是逆流而上,又是一个人划船,要尽快出发才能在天黑前赶回家,再不走的话,她就只能在这附近住一夜了。

她说完,一手抱着小狗,一手张开,用力拥抱易弦。

从前何田高兴、觉得值得庆祝的时刻也拥抱过易弦,可这家伙总是不自在地躲开,要么就像块木头似的僵硬着,可是今天,她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易弦给了何田一个熊抱。

他手臂紧紧箍着何田,把夹在两人之间的小狗挤得叽叽乱叫。

小狗抗议的哀鸣立刻破坏了临别时依依不舍的气氛。何田本来都要哭了,这会儿又笑了出来。

唯一一次回应还这么失败,易弦也不禁苦笑。

何田仰头看着他,“你快走吧。别磨蹭了。”

“嗯。”易弦抿紧嘴唇。

何田又看看他,“你要是想回来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

“嗯。”

何田轻轻呼口气,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了十几分钟后,身前的小狗像是这才知道自己大概要永远离开爸爸妈妈了,呜呜地哀鸣起来。

何田停住脚步,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缓缓地回过头——目之所及,只剩下在风中轻轻摇晃的芦苇。

易弦,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祝大家身体健康。

关于河谷的交易市场本来不想写这么长的,但是这地方后面还会反复出现,所以还是费了不少笔墨写。

第34章 意不意外

何田重新回到码头, 把停船时发给她的竹牌交给看船的人, 带着她的新伙伴——那只小狗,向家的方向划去。

她把小狗放在一个篮子里, 篮子里垫了块兔子皮。

小狗起初还凄凄惶惶地一会儿呜呜叫一会儿叽叽叫,过了一阵儿就躺在篮子里玩起兔皮上的尾巴毛,它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 一下咬着兔子尾巴一边低吠一边猛晃脑袋, 一下就在篮子里跳起来,恶狠狠地扑着兔尾巴。

没一会儿,兔子尾巴就给它咬得湿漉漉的, 眼看摇摇欲坠,和身体分离的时候不远了。

何田本以为易弦走了之后,自己会一边划着船逆流而上,一边哭得满脸眼泪鼻涕, 过了五条河水交汇的河口,她才知道,悲伤也是需要力气的。

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