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萝卜是何田种得很好的一种作物。

它和土豆一样,既可以当菜,也可以当主食。

把新挖出来的萝卜洗净,带着皮切成小拇指那么细的小条,放在竹匾里晾晒,晒到表皮有一层细细的白霜时就可以了,再晒下去,萝卜失去了太多水分,做出的腌萝卜就不好吃了。

把晒好的萝卜条和盐、糖、切成小丁的新鲜辣椒、干辣椒磨成的面儿还有鹅油大力搅拌在一起,封在陶坛子里,过个三五天就可以吃了。

刚做好的萝卜干咬开还有鲜甜的汁水,看什么部位,靠近青色表皮的萝卜干会更辣一点,靠近白白的心的则带点萝卜特有的微甜,不管配粥还是配肉食都令人胃口大开。

放在陶罐里的萝卜干可以放上一个冬天,但是放的越久,水分就越少,到了初夏,萝卜干咬起来就是坚韧的口感,这时把蔫蔫的萝卜干捞出来,沥干,和腌肉一起炖汤,又是另一种风味了。

放好食物,何田到附近的小溪打了水,提进小屋里。

然后她带着大米到林中查看这附近的四五个陷阱。

四个松树拱门陷阱都好好的,今年新造的那两个已经变得和四周的树木浑然一体了。

还有一个天然的树洞,何田在树上做了个标记,以防大雪后找不到它。

检查完陷阱,何田又在林中走了走,捡到了一些秋菜。

这些野菜的叶子边缘被霜冻成了红色,叶片也远不及夏天时肥厚。

它们应该是今年最后一批新鲜的野菜了。

春天的时候,刚出芽的第一批野菜用滚水焯一下,和烫过的鲜鱼肉拌在一起,加一点点油和一点点盐,就很好吃。

秋天的时候,它们的个头和口味都不及春夏,带一点微微的苦味。不过,依然是爽口的食物。

回到小屋,日影在知不觉间已经西斜,林子里四处是冷冷的风,片片秋叶随着风哗哗地飘落,在林间下着一场黄色、橙色的雨。

何田抱了两根干燥的粗木,放在劈柴的木桩上劈开。

她在木头上劈了个缝,拔出斧头,将一枚木楔子插在缝里,反转斧头,用斧头背敲进木头。楔子一头粗厚一头削得薄而锋利,像一把斧刃延长了的利斧切进木头里,把木头裂成两半。

接下来再劈,就容易得多了。

天将将变黑时,何田劈好了柴。

她把木柴抱进小屋,烧起炉子。先烧一壶水,灌满水瓶,塞进今晚要睡的被子里,再放上锅,煮一点小米粥。

煎饼放在铁炉的烤笼里烤焦,配上粥,鸡肝酱,还有用鹅油拌好的辣萝卜干和用水焯过的秋菜。

一口热乎乎的小米粥,配一口脆脆辣辣的萝卜干,爽口的秋菜,再咬一口涂了鸡肝酱的煎饼。煎饼在烤屉里烘得焦焦的,咬一口就发出“啪啪”的脆响。

“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的搭配是神的食物。”何田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临睡前,何田把大米牵进屋子里,在门口铺上干草。

她嘱咐它,“大米,你可不要拉很多大便啊。”

大米还是摇摇脑袋,不搭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放美食。

第7章 土豆粉条

今年的第一场雪降临时,何田正在河上捞网。

这一天的渔网不算太沉,可提上来的时候十分费力。

这几天气温更低了,河上从早到晚起着雾,潮湿寒冷,即使带着皮手套,手指也冻得僵硬的难以弯曲,在拉网的时候,粗粝的网绳把手勒得生疼。

何田终于把渔网拖进小船,累得坐在船板上直喘气。

这时,她脸颊上忽然一凉,像是有一滴小水珠落在了脸上。

她抬起头,看到细细的小雪花缓缓地落下。

雪花穿过河面上飘动的白雾和何田口鼻中呼出的白气,落在她额头、、睫毛和鼻尖上。

何田在河边把今天捕到的鱼一一杀了,破腹,洗干净。

河水冰冷刺骨,靠近岸边的地方渐渐起了一层薄薄的冰。

洗剥鱼的时候,何田时不时把双手放在嘴边,呵一口气,暖和一下僵硬的手指。

这冰现在还是透明的,不会比盘子更厚,可过了今晚,就会冻成半透明的三四寸厚的冰坨。

下雪之后,气温会快速降低,河水也会上冻。

洗完所有的鱼,何田的手红肿起来,每根手指都像一棵小胡萝卜,碰一下就像被小刀子戳了那么疼。

可她还得忍着疼,把小船背回家,放在棚子里。

何田再返回拿鱼的时候,下坡的路上,石子上的雪结成了冰,滑溜溜的。

她背回了一篓碎树枝和干草枯叶,一边走一边洒在路上。

要再等等,等第一场真正的大雪之后,再把栗子的刺球壳洒在路上。

洗剥好的鱼也冻成了一团,鱼身上有一层几乎看不见的冰,抖擞几下,鱼身互相碰撞,冰屑纷纷落下。

从这一天开始,家里的炉子的火要一直不停地烧着。

寒潮来临时是无声无息的。它会在一夜之间将整条河冻上,林间的气温可以从零下十度骤降到零下四十度。极度的严寒会把屋子里的一切给冻上,水缸会冻裂,将睡梦中的人永远留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