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兰香馥心中更悔,双膝往地上一跪,双手伏在老太太膝上,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老太太道:“祖母,你别嫌恶我,不要我。”

话落已是泪珠滚滚而落。

她真的很怕很惶恐,如果她真的不是兰家的女孩她又该去哪里呢,她生在兰家长在兰家,兰家就是她的根啊。

老太太心里酸的什么似的,一把抱住兰香馥,“我的心肝肉啊,你这不是戳我老太婆的心吗。”

这时宁靖郡主一撩竹帘走了进来,笑着道:“我的老太太,您是抢了咱们馥姐儿的芸豆卷吃了不成,瞧把咱馥姐儿可怜的。”

说笑着宁靖郡主快步走过来搀扶兰香馥,“傻孩子,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给老太太磕头可没得红包拿,想磕头了,咱们攒攒,等过年再磕,快起来。”

兰香馥跪在地上趴在老太太的怀里不愿意起来,哽咽着摇头,“小婶子你就让我跪一会儿吧。”

宁靖郡主就佯装不高兴的道:“怎么,见你母亲被老太太训斥你不高兴,拿自己威胁老太太不成?”

兰香馥忙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道:“不是、不是的。我就是觉得对不起祖母的疼爱,怕祖母不喜欢我了。我也知道我让祖母为难了,可是儿不嫌母丑,我做女儿的、我做女儿的……”

兰香馥也是一心的病,母亲再不好也是于她有生养之恩的母亲,她还很不甘心,她很羡慕芳姐儿有小婶子的疼爱,她也想要一个这样的母亲,重生来过,她想争一争,想改变母亲,她想一家子好好的,都好好的长命百岁。

对祖母,她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可她也不能只顾孝顺祖母而不拉生母一把。

老太太不忍兰香馥两难,捶了兰香馥一记道:“你这孩子就是想的太多了,这是我和你母亲,我们婆媳之间的事儿,你不要背到你自己身上去。我会好好教导你母亲一回,可不许再这样难为自己。”

“谢谢祖母。”兰香馥感激的不知怎样才好。心里又愧疚的想,父亲骂她是野种,母亲又死的那样不明不白,千万不要是她怀疑的那样才好,如果真的是那样,她真的没脸再见祖母了。

宁靖郡主笑着把兰香馥拉起来,按着让坐到凳子上,“你小小的人,难为你想的这样多,不过你听小婶一句劝,这都是大人的事儿,很不与你相干,你只想着在未嫁人之前怎样快活怎么来就罢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笑道:“你小婶说的很是。女人这一辈子也就在娘家这十几年过的最快活了,你这孩子往日是个闷静的,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不让人知道,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你要和舒菀菀那丫头学学她的开朗活泼。”

宁靖郡主就笑道:“坏丫头,大早上的就惹得你祖母一顿泪,该打。”

兰香馥羞愧的耷拉着脑袋,细声细气的道:“我都记下了。”

一忽儿芳姐儿笑哈哈的跑了进来,“娘、娘,小舅舅的裤子怎么了,我可听见了,难不成是小舅舅尿床了吗,啊,我可捉着小舅舅的把柄了。”

宁靖郡主险些被扑到自己怀里扭缠的女儿给气死了,高高扬起巴掌轻轻呼到芳姐儿的背脊上,“得亏你不是个小子,你要是个小子得把我气死。什么裤子不裤子的,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被打的不疼不痒的,芳姐儿才不在乎,抱着宁靖郡主的腰,仰着笑盈盈的脸就追问,“是不是吗,是不是小舅舅尿裤子了?娘要不告诉我,我可有娘的把柄呦,娘是不是丢了一卷画册呀。”

宁靖郡主脸色一变,一巴掌就拍芳姐儿屁股上了,“我就说……原来是你个讨债鬼拿了去,那是你能看的吗。”

芳姐儿这下子被揍疼了,嗷嗷嗷的往老太太怀里扑,“祖母救我。”

老太太一手搂着一个瞪宁靖郡主,“什么好东西值得你打孩子,不就是画,我这里也有好些,都是名家手笔,春娟,开了库房给你三太太拿一副来。”

宁靖郡主脸颊发烫微红,尴尬的道:“老太太,那不是那些字画。”

“我知道是什么画。”芳姐儿躲在老太太怀里哈哈大笑。

宁靖郡主顿时恼羞成怒,“孽障,你给我过来,我今天就揍死你。”

老太太一愣反应过来,也不拦着了,赶忙把芳姐儿推出去,板着脸道:“很该教训。”

又对宁靖郡主道:“怎也不把东西放好让孩子扒出来了。”

宁靖郡主羞的了不得,“原就是压箱底的东西,您也知道芳姐儿是什么性子,她比小子还皮,我每回要管教,她爹就拦着不让,说就她一个孩子,充作男孩子养将来才不至于被欺负,还时常带了芳姐儿出门玩,我说了多少回,人家父女俩还背着我偷偷的出去,都是她爹惯出来的。”

趁着这时候,芳姐儿偷拿了桌上一个水蜜桃,悄悄和兰香馥道:“今儿不能出门了,我爹有事,改明儿咱们再出去。”

说罢一出溜就跑了。

“你给我回来!”宁靖郡主止住话头子忙对老太太行了一礼,“老太太,这不是闹着玩的,我得找去。”

“快去。”

兰香馥依偎着老太太,看着那母女消失的背影满眼羡慕,她禁不住看向西梢间垂下的门帘,即便知道这样是看不见里头的人的,但她还是巴望着那个人能出来看看她,问问她为什么哭。

可是没有。

里头静悄悄的。

☆、第17章 因材施教激将悍王

“来,再喝一碗粥,祖母可不喜你们小姑娘家吃的比鸟儿还少。弱柳扶风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圆润些才是有福气的样子。”老太太指使春桃给兰香馥重新又盛了一碗热的。

兰香馥看着自己面前满满的一小碗碧粳米红枣粥愁的黛眉微蹙,她有满腔的心事,此时如何有胃口,可这是祖母待她的一片疼爱之心,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硬往嘴里塞。

老太太的胃口不错,就着拌三丝吃了两小碗粥,三个芸豆卷,老人家何等的眼色,一瞧兰香馥那如同嚼蜡的小模样就笑了,还有些心疼。

她这个孙女,孝心是谁也比不上的,可就是摊上了个偏心糊涂的母亲,让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隐忍、谦让。

“你这孩子没得让人心疼,我是你祖母,吃不下就直接说吃不下,撒撒娇也就是了。”

兰香馥心里感动,泪眼汪汪的抬眼看老太太,“祖母你对我真好。”

老太太哭笑不得,“你是我孙女,我不疼你疼谁。”

老太太挥手让丫头们把早膳撤掉,她就牵了兰香馥的手走了出来。

瑞福堂廊子外有一个葡萄架,此时葡萄藤枝繁叶茂,垂挂了满满当当的青葡萄,晨光打在上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荫凉。

葡萄架下有一套用树根雕出来的桌椅,酱褐色,古朴奇诡,因兰清宗休沐时也常在此饮茶下棋,故桌子上放着一套棋具擦拭的干干净净并没有收起。

老太太有膳后散步的习惯,也不用人搀扶,就一边慢慢的走一边教导兰香馥道:“咱们家里的女孩儿怎么宠爱都受得,你瞧芳姐儿。”

想着芳姐儿刚刚做的事儿老太太笑着又道:“芳姐儿又让她爹娘宠坏了。你呢,我也不知道你母亲怎么教你的,怎么连我这个做祖母的疼一疼你你就受不住似的,往后可不许这样。咱们家的女孩贵重的很,怎么宠都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