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2 / 2)

谢小姐的脸也是极热。

可她仍然噙了笑:“也不是这里哦,要不要试试别的地方?”

室内落针可闻,窗外隐约传来鸟雀的三两声啼叫。

谢镜辞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

这并非系统临时给出的任务,而是她的蓄谋已久。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便会情不自禁想要接近他,亲昵他,同样地,也渴望着他的触碰。

在百步长梯上,对裴渡说出那一番话时,她就已在心里暗暗做了这个打算。

她还是头一回主动说出这种话,心中紧张得有如火山爆发,然而见到裴渡满脸绯红不知所措的模样,又情不自禁想笑。

真的好可爱啊。

这样一来,反而让她愈发不愿停下。

他的脊背被禁锢在椅背,身前则是少女柔软的身躯。这是一种极致温柔的束缚,空间狭窄逼仄,连空气都是浓稠滚烫。

裴渡指尖一动,来到她圆圆小小的耳垂,轻轻按揉。

他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瓷器,蜻蜓点水之后稍稍用力,生出无影无形的丝丝电流,有点痒。

谢镜辞忍下心中羞赧,侧头蹭蹭他手背:“好像还不够哦。”

救命救命,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可是她说完以后又好开心,眼看裴渡眼底荡出朦朦水光,嘴角几乎要咧到天上。

对不起,裴渡,居然把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但你一定也不讨厌对吧!

她的目光仍旧牢牢注视,没停下蹭弄的动作。裴渡感受到手背温度,在毫无遮掩的亲昵之下,整颗心脏都快化开。

谢小姐真是――

他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于是掌心一收,再往下。

她的脖颈同样泛着浅粉,覆了薄薄一层皮肉。裴渡不敢用力,剑茧无声拂过,呼吸乱得没有分寸。

“猫咪应该像这样摸吗?”

耳边是她自己疯狂跃动的心跳。

谢镜辞顺势低头,吻上他手心,柳叶眼则是稍稍一抬,晕开一片桃花色:“要不要……试着再往下一点?”

第八十四章 (霸道得不讲道理。)

裴渡曾经抱过猫。

其实他很少有机会能见到这种动物。裴府戒备森严, 四面八方皆设有阵法,连鸟雀都难以进入;学宫则居于群山之巅,巍巍峨峨, 高不可攀。

见到那只猫,是在年纪尚小的时候。

那时他的酒鬼父亲刚过世不久, 裴渡无处可去, 只能一个人勉强过活、自力更生,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被风寒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

突然出现在家门前的猫却娇贵许多。

它浑身雪白,瞳孔则是澄澈如海的蓝,四肢纤细灵巧,只需轻轻一跃, 便蹿到栅栏上, 高高扬起下巴。

与它的矜娇整洁相比, 穿着粗布衣裳、骨瘦嶙峋的男孩显得可悲又可怜。

他没时间去与同龄人嬉戏玩乐, 更没有进入私塾读书的机会, 在其他孩子眼里,无异于一个孤僻沉默、极端不合群的怀胎。

那时裴渡没有朋友, 在空荡寂静的院子里,那只猫是唯一的客人。

或许正因为这样,男孩才会小心翼翼靠近, 想去抱一抱它。

在那之前他从未抱过猫猫狗狗,特意擦净了手里的薄灰, 动作笨拙得有些好笑。当掌心堪堪与它相触,裴渡听见一声受惊般的猫叫。

和其他许许多多人一样, 那只猫也不喜欢他。

它厌恶来自陌生人的触碰,于电光石火间猛地躲开, 转身向远处奔去时,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裴渡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雪白消失不见。

他没有将它留下的理由,连触碰都是一种惊扰。

谢小姐说……她是他的猫。

像是突然被糖果砸中,浓郁糖浆往四面八方散开,一点点填满曾经皲裂的豁口。

而今她正坐在他腿上,低头与局促的少年默然对视,裴渡喉结滚落,眼尾生出莫名的烫。

于是右手踟蹰着移动,划过衣襟下纤细的锁骨,来到锁骨之下,便再也没办法继续往前。

春日衣衫单薄,很容易能看清身体轮廓。

谢镜辞今日着了条浅白长裙,云纱轻软,指尖落于其上,好似掠过悠悠云端。循着视线向下看去,在布料包裹之中,能清晰望见起伏的弧度。

只是这样匆匆一瞥,裴渡就像被猛地一烫,仓促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