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的触碰于他而言,无疑是种挠心抓肺的折磨。
身体之间的接触暧昧至极,可她却浑然是一副好奇模样,显然并未多想其它。于是他只能一言不发地忍,任由整具身体紧紧绷直,耳朵自顾自发烫。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
谢镜辞道:“要想第一眼看穿某个人,最好的两个办法,就是观察他的手和――你知道另一处在哪里吗?”
他的脑袋里早就是一片空白,哪里知晓答案。
察觉到裴渡的怔愣,红衣少女噗嗤一笑,左手从他手背挪开。
轻轻戳在他耳前的侧脸上。
裴渡连掩饰都做不到,如同炸毛的猫,瞳孔皱缩。
“是脸哦。”
落在侧脸上的手指并未松开,而是带了几分新奇意味地缓缓下移。
“脸上许多细节都能反映人的特性,比如皱纹啦,伤疤啦,皮肤啦,肤色啦――”
谢镜辞顿了一下。
她的笑声很轻,音量亦是绵软柔和,在洞穴外的寒风呼啸中响起,让裴渡不由屏住呼吸:“裴公子的肤色……之前有这么红吗?”
仅仅因为这一句话,他周身的火瞬间砰地炸开。
谢镜辞:……
谢镜辞:救命,救命!他的脸能不红吗!她简直就是个无耻无赖作恶多端的女流氓,被裴渡一剑了结都死有余辜的那种!
她开始庆幸,还好之前掐断了这个地方和外面的联系。
如果被修真界成千上万的人看到这幅场面,谢镜辞一定会羞愤至死。
“话说回来……脸上的皮肤也很软,真叫人意想不到。”
裴渡身量较她高出许多,因而谢镜辞只能仰着脑袋,现出一双亮莹莹的、满含了笑意的眼睛。
指尖带出串串电流,重重啃噬在他神经。
裴渡听见谢小姐说:“真奇怪,究竟是世上所有男人皆乃如此,还是裴公子与他们不同,摸起来才会是这样的感觉呢?”
她的目光毫无遮掩,让裴渡无处可藏。
他既贪恋这一刻的温存,却又担心自己无法克制,对她做出不合礼法的举动,沉默半晌,终是哑声道:“谢小姐,我――”
“啊,抱歉!”
谢镜辞似乎意识过来什么,匆忙睁圆双眼,把手从他脸上挪开,露出十足愧疚的神色:“对不起,我、我一时兴起,没顾及男女之防……裴公子,我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这果然只是她的无心之举,裴渡在心底自嘲一笑。
像谢小姐那样远在天边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来刻意撩拨他。
……不过这样也好。
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一些与她接触的机会。
这杯过了期的地沟油绿茶,最终还是被谢镜辞硬着头皮喝了进去。
当裴渡表现出拒绝之意的刹那,这场戏也就宣告剧终,终于能让她好好地松上一口气。
一切的前提是,系统没有再度发出那该死的叮咚响。
事实证明,谢镜辞的运气,是真的不怎么好。
她刚结束完一场堪比长征的艰苦战役,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松上一口气”,就听见那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时空位面发生动乱,警告!人物设定崩塌,正在为宿主随机匹配全新设定……警告!]
谢镜辞觉得,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很糟糕。
否则裴渡也不会突然问她:“谢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她能怎么做,还不是用一脸奔丧般的神色摇一摇头。
就在片刻之后,谢镜辞看见了脑海中渐渐浮起的两个大字。
[暴君]。
后边还跟着一大段不明所以奇奇怪怪的简介:
[她,是果敢狠戾、骁勇善战的王;他,是温润如玉、满腹诗书的世家公子。一场邂逅,打乱了谁的马蹄哒哒,又造就了谁的强取豪夺?
“治不好他,我要所有太医给他陪葬”,是她的霸道宣言;“求我我就给你”,是她坚守终生的倔强。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我得到的爱与恨,如何才能分明;你给予的痛与殇,怎样才能忘却?]
真的好有病啊。
谢镜辞想死。
全新人设的到来,总是伴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她面无表情地把视线往下移,见到悄然浮现的一句台词。
很好,果然很符合当下的语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