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1 / 2)

“我本来也不想凑到你面前来的, 这么多期我也没怎么样,真的没任何想法,就是公司安排参加了一个综艺而已。”

“决赛之后你肯定也见不到我了,不会有什么机会在同一个通告里的。”

“真的,我保证。”

江湛的视线始终落在台上,心底只觉得反胃——心理上,生理上。

如无必要,他最好姚玉非离得远远的。

然而过去搁着大洋彼岸他都能被恶心到,可见距离上的遥远不足以盖掉姚玉非存在本身带来的负面。

某种意义上,“姚玉非”这三个字是在否认江湛年轻时看人的眼光和待人的真心,也是在践踏那段最艰难的人生。

江湛不愿意提及过去的原因里,姚玉非有小半“功劳”——

那时候在温哥华给母亲治病的时候,两人有过短暂的伴侣关系。

姚玉非倒追的江湛。

整个恋情阶段两人基本都处于异地,一个在温哥华,一个在国内,联系全靠手机。

江湛那时候疲于奔命,状态很差,和母亲的关系落到冰点、越发恶劣,治病成了母子两人联结的最后一根稻草,脆弱得不堪一击。

江湛觉得很累,温哥华冬季的湿润让他倍感阴冷,姚玉非的乖顺温柔和看似的理解都能让他心情平复一些,被需要也让人觉得生活有些奔头,自己没那么糟糕。

江湛渴望有新生活,也天真地以为一段全新的关系能让他一步步踏出希望,他答应姚玉非的时候也说过,他会努力调整自己,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等母亲的病情好一些了,他会抽空回国。

姚玉非始终是温柔的,总是说:“好,我等你。”表现出迷恋一个人的依赖。

江湛那时候真的以为姚玉非喜欢他,跨过异地的追求都显得那么炙热诚恳,而在这段关系里,江湛理所当然地做出男人该有的承担,尤其是经济上的。

给自己人花钱,天经地义,母亲治病的钱足够,姚玉非的花销也在承受范围内,江湛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多承担一些,多辛苦一些。

空闲的时候,江湛甚至开始想,如果母亲的病情稳定了,就能安排回国,姚玉非独自在国内,也需要人帮他。

冬天的温哥华雨水多,江湛独自坐在医院花园的木椅上,抬头看见一丝阳光,竟也不觉得阴冷了。

舞台下,江湛沉默地坐着,姚玉非悄悄递过来一个盒子。

江湛瞥了一眼,没精力和他推盒子玩儿,直接接过打开。

手表。

那块作为高中校际篮球赛奖品的手表。

姚玉非诚恳道:“我有次公演的时候戴了,柏导应该是认出来了,有点不高兴。这表我记得,是你送我的,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才……”

江湛垂眸看着手表,突然打断:“老毛病又犯了吗?”

姚玉非顿住,看着他。

江湛把表盒盖回去,没什么情绪地缓缓道:“只是因为戴了手表?”江湛侧头,终于正眼看向身旁,然而那眼神里再没有学生时代的包容和温和,只有冰冷地审视。

江湛:“舞台上提买花的,不是你?提到买花的时候,说的那些似是而非、好像我曾经追求过你的话,不是你?”

姚玉非怔然。

江湛盯着他,突然道:“何未彤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还那么确定?”

姚玉非默默地绷紧了下颌,江湛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小丑。

江湛知道,他都猜到了。

而这样的眼神,多一秒,都仿佛多余。

江湛收回视线,不再看他,手里捏着表盒转盒面。

姚玉非沉着气:“不是我,我没有……”

江湛站了起来。

他没等姚玉非说完,手里的盒子一抛一掷,扔进了舞台下临时摆放的垃圾桶。

桶面有金属移动圆盖,盒子扔进去的时候砸出“嘭”的一声。

这声音掩盖在彩排大厅杂乱的声音里,猛地击在姚玉非心口,惊出一个激灵,冷汗都出来了。

江湛却在想:柏天衡当年扔表的那个垃圾桶,怎么就不能像这个一样干净点儿。

姚玉非坐不住了,站起来:“哥……”

江湛没再看他一眼,拿着手机转身走了。舞台上的祁宴刚好转身,看到江湛开心地扬了扬胳膊:“哥!”

江湛没走台梯,直接在舞台边撑着胳膊一跃而上,身姿轻盈矫健。姚玉非在没有光的角落里,看到舞台上灯光下的江湛,像卑劣在窥伺阳光。

姚玉非在忍耐中颤抖。

他想起江湛和他分手的那天,特意坐了十一个小时的飞机回国,他们约在公司外的咖啡馆见面,姚玉非到的时候,隔着半条马路,看到江湛倚窗坐在阳光下,明明是被命运狠狠碾过的人,却依旧像光一样吸引人——咖啡馆落地窗外,有行人路过朝里看,江湛转头,阳光在他脸上眸光里渡上浅金色,美好英俊,引得路过的两个女生掩唇惊叹。

姚玉非站在路边看到了这一幕,咬着牙消化了心底的嫉妒,才调整情绪,走进了咖啡馆。

“哥……”姚玉非面露惊喜地快步走过去。

江湛倚着咖啡店的原木色方椅,胳膊架在扶手上,从窗外转回视线。姚玉非走近,还没说话,江湛站了起来,在平静地注视中,抬腿给他小腹小脚,把人直接踹翻在地。

姚玉非在剧痛的四仰八叉里还没回过神,江湛拿起椅背后的长外套,搭在臂弯,冷冷地送了他两句话:“装gay好玩儿吗?”“分手。”

咖啡馆没别的客人,领班服务员都在里面厨房打酱油,江湛踹完这脚就走了,不拖泥不带水,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