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现在这里,极有可能功亏一篑,是施凉自己都不愿意去面对的冲动。
“然后你就可以看着我跟你爸水火不容。”
容蔚然想去摸施凉的手,被挥开了,他紧紧的绷着下颚,“还没到那一天不是吗?”
“我没想过你愿意来看我,但是你出现了,施凉,这世上多的是意想不到,下一分钟要发生的事都是未知的,更何况是明天,后天,大后天,下周,下个月。”
容蔚然低沉的说,“是你活的太累了。”
施凉讽刺,“你现在这样,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吗?”
容蔚然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绷到极致,钳子都撬不开。
施凉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容蔚然,我跟萧荀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两个月。”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脾气恶劣暴躁,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情场|风|流|浪|荡,而萧荀从来不说一句粗口,更不会对我动手动脚,不论他在外面怎么样,对着我的时候,永远都给了全部的温柔,耐心,纵容。”
“你以前有一堆的女人,遇到我以后,身边还是有别的伴,萧荀或许在遇到我之前有别人,但从我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开始,他只有我一个,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如今是变的成熟稳重了,也有自己的公司,有不错的事业,但你的成功远远比不上萧荀的十分之一。”
“所以你怎么跟他比?”
施凉又问,“所以我为什么……”
身子僵硬的容蔚然突然抬头,他听到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一句话,“喜欢上了你。”
“高兴了?”施凉笑出声,“你不就是想要我亲口说出来吗,我现在说了,是,容蔚然,我是喜欢你,那又能怎么样?”
容蔚然抓紧施凉的手,原本黯淡的眼睛里迸射出激烈的光芒。
“怎么样?”
他的眼眶赤红,情绪失控,失血的脸上全是阴霾,“你五年前告诉我,很多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施凉的唇边掀起讥讽的弧度,“一样会发生的。”
“你知不知道,不管是五年前和五年后,还是十几年前,这所有的事,究其原因,就是你爸。”
容蔚然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他低下头,干燥的唇蹭着施凉的手心,呼出的气息里泛着腥甜。
“那你想我怎么做?”
施凉看着他黑色的发旋,“离开。”
容蔚然摇头,他把施凉的手往胸口塞,试图缓解自己疼痛的心脏。
施凉仰头看天花板,“容蔚然,如果时光可以倒回,那时候我宁愿选择任何人来完成我的计划,即便是多花一年两年时间,我都不会选你。”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入局。
一潭死水的生活里蹦进来一颗火球,开始沸腾,燃烧,那种灼热会让人想去贴近。
容蔚然大力|咬|住|她的手,没有如果。
他在这五年里,无数次的设想过,最终认清现实。
施凉的手疼的厉害,她的神经末梢一抖,“你爸,你哥,你的那些朋友,就连你那个心理医生,都张口闭口我把你害的多惨,我多不是东西。”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明明是你害了我。”
“你破坏了我的整个人生,我脚下的路本来是早就铺好的,我会追着萧荀的背影奔跑,追逐,因为你,我现在停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容蔚然紧扣她的手,粗喘着,“我们一起走。”
“怎么走?”施凉毫不留情的打击,“你连自己的路在哪里都不知道。”
容蔚然的眼眸黑亮,他说的虔诚,又无比坚定,“有你在,我就有路可走。”
那道炙热的目光里是义无反顾的执着,施凉偏开脸,“你还是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吧。”
容蔚然不说话了。
“你不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吗?”施凉把视线挪回他的脸上,“那就赶紧给我好起来。”
容蔚然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好不了了。”
“怎么就好不了?”施凉冷着脸喝道,“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是想拖累我吗?”
容蔚然的面部肌|肉抽搐。
“你表达爱的方式,就不能换一种?”
“没别的给你选择,”施凉压下怒火,她跟这个疯子在一起,自己也变的失常,“我要走了。”
容蔚然的眼皮动动,“好。”
手还抓着,没有松开的迹象。
施凉看看门,再回去看装傻的男人,“松手。”
容蔚然哑着声音,执拗道,“我要看看你右边的手臂。”
施凉掰不开容蔚然的手,她低骂了声,烦躁的把袖子往上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