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租了房子,离这边很远,负责她安全的保镖把什么事都汇报给他。
中午给她送行李箱,他就装作不知她在外面住,他不想让她觉得他对她有多上心,多放不下。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在公交站台拥挤的人堆里,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憔悴落寞。
她等的那路公交到站,人群蜂拥而至,因为提着大的行李箱,她被挤到了一边,还有人很不耐烦的把她挡路的行李箱往边上踢了一脚。
又是箱子,又是雨伞,她不仅没挤上去,还被别人挤的差点没站稳。
那个箱子就要占好几个人的位置,又是下班高峰期,都在挤公交,哪有地方给她放箱子。
公交开动,她又站到公交站台,对着那个大号箱子愁眉不展。
打车回家,苏韵肯定是不会选择的,打车的钱就够她买个更好的箱子。
可她住的地方离地铁站很远,太不方便,除了公交,没有更好更经济的交通工具。
她考虑一番,决定等晚一点的公交,估计八、九点人会少。
她拖着行李箱暂时到路边的一家甜品店躲雨。
这个点,甜品店里的人不算多,她点了杯最便宜的奶茶,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雨中熙攘的街头。
突然有滴雨水顺着脸颊滑下,她用手背擦干净,这才意识到头发身上刚才被淋湿。
因为要挤公交,她就把伞收起来,后来没挤上,她大脑混沌,一时间竟然忘记把雨伞再撑起来。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把湿发还有额头擦擦,又问店里借了抹布把箱子擦干净。
忙完后她才坐下来开始喝奶茶,热乎乎的奶茶总算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窗外,坐在车里的蒋慕承看着这一切,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没有他的时候,她特别隐忍,从不计较,别人都那么对她的行李箱,她一声都没吭。
倘若换作是他,别说踢,就是嫌弃一下行李箱,她都会闹半天。
她就为了省钱,可以在下雨天多等上几个小时的公交,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可一杯奶茶就能让她心满意足。
沈凌说她是坚强乐观懂事的,可为什么一到他跟前就开始矫情开始作?
他在想,他现在要出现在她面前会怎样?
肯定是又哭又闹。
明知结果的前提下,他还是推开了车门。
蒋慕承推门进店,瞅了坐在窗边的苏韵一眼,大概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进店。
店员是百年难得见蒋慕承这样气场的男人进店,呆愣了好多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赶紧整理好仪表,问他需要什么。
蒋慕承要了一块提拉米苏和一块抹茶蛋糕,还有一杯咖啡,最后想了下,指指苏韵那个方向,“她喝的奶茶再来一杯。”
说完就转身朝苏韵那边走去。
店员低头打小票,打好后刚要跟他说多少钱,问他现金还是刷卡,可发现人早就走远。
店员郁闷的看着蒋慕承的背影,大哥,不带这样的,再帅,也要先买单呀!
不过看在他帅的份上,店员决定给他破例一回,让他先吃,再买单。
她猜测,这个男人估计没来过这样的小店,还以为是会员制的高级会所,消费过后还可以签单。
店员又伸头往那边看,看到行李箱她恍然,原来老婆闹离家出走呢。
她摇摇头,开始干活。
一直到蒋慕承坐在了边上,苏韵才发觉身边有人。
她回头,就对上了蒋慕承的视线
就跟做梦一样,她刚刚还在想他,他就立刻出现在了她身边。
她没说话,转过脸看向外面,莫名的眼眶发酸,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蒋慕承没说话,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苏韵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她赶紧用手背擦干净。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蛋糕和咖啡送来,蒋慕承示意服务员放到苏韵跟前。
苏韵看了眼蒋慕承点的东西,三样加起来要一百多块钱,她刚才想吃块抹茶蛋糕的,又没舍得。
付了半年的房租和押金后,她卡里已经没有多少钱。
蒋慕承尝了一口奶茶,太甜,喝了一口他就放到一边,然后催她赶快吃。
苏韵也没再矫情,拿起勺子开始舀蛋糕吃,吃了几口才想起来问:“晚上不忙?吃饭了吗?”
蒋慕承支着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眼神里也有丝慵懒,看着她说:“忙,要去相亲,路上堵车,正好又看到你,就过来坐坐。”
苏韵猛的抬头侧脸看她,眼神里夹杂着诧异和悲伤,动动嘴皮子,又发现好像没什么好说的,最后牵强的笑笑,又低头开始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