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1 / 2)

纨绔夫妻 申丑 2826 字 9天前

楼淮祀偷偷擦把汗,书院里全是见钱眼开的主,青丘生万一心生厌弃,逃之夭夭,岂不是枉费他的殷切小心。

好在青丘生非但不嫌弃,反兴致勃勃地将书院上下逛了个遍,道:“很不错,老夫略有所长,愿在书院里谋个差事。”

楼淮祀大喜,得寸进尺道:“师叔祖,背靠大树好乘凉,您看,您进了书院,那就是一块活招牌,皇家都请不到您老,书院却能请来您,这名头不用白不用的,嘿嘿……”

“无妨。”青丘生笑道,“老夫一生搏下一点虚名,活着时不用,死后就散了,你自去便宜行事。”

楼淮祀再没料到青丘生这么通情达理的,绕着青丘生拍了一遍又一遍的马屁,直把青丘生拍得不耐烦,将人轰走才罢休。

青丘生进了半知书院后,叫楼淮祀又买下一处宅院,遍植草木,取一方幽静读书之处,又张了布告招稚童入学。

楼淮祀来后,栖州的布告栏时不时地张贴上新鲜布告,上有大小杂事,更换新布告时,还有专门读布告拎着一壶凉茶为百姓分说。栖州百姓跟听说书似得,每逢有布告张贴,便围上来凑热闹。

“书生,今日这布告上头写着啥?”

“大过年,知州散铜钱不?”

“又有大盗来闹事了?”

读布告的都是半知书院里的学生,特特拎了个锣,咚啷锵锵地一顿敲,清清嗓子道:“老少爷娘,兄姐舅孙,如今有一桩天下金雨的好事等你们仰头张嘴接去。”

围观的百姓一兜烂菜砸过去:“放屁,吞了金还不得尸挺,你是不是读书人,话都不会说。”

书生怒道:“谁说真个是金雨,不过比与你听,你蠢还怪我不会说话?”他可不是什么手无二两力气的人,拳头提起来也是醋钵大。

有要听布告的不耐烦:“你何苦与他废话,只说正经事。”

书生哼了声,撩撩衣袍,道:“诸位也知,知州在城里办了书院,教得百样行当。眼下收小留头小子去书院里正经念书。”

栖州百姓还以为什么事,顿时失去了兴致,道:“念书念个一两年,没甚用处,念个十几年的,家里哪里供得起?还不如学手艺。书生,学院里教打算盘的还收学生不?我家二子机灵,生得长指头,天生打算盘的。”

“开年你再去问。”书生道,“先说小童入学的事。”

“啊呀,读个一年半载,识得自己名字,记得账就罢,正经不念书呢。”

“这书院快过年怎收起学生来?”

“管年夜饭不?”

书生被烦得一头两个大,重重敲了几下锣:“你们先听我说分明。你们道为何现在收学生,因着这趟免了束修,非但免了束修,还许你们吃住在书院里头,书院还给你们被褥衣裳。年底记了名姓,好先把衣裳铺盖替学生备好。”

百姓大惊,怎也不信能有这等好事,顿围过来七嘴八舌问个不休,有精乖地先算了笔账。自家小子若真去了书院念书,省了一份饭食,可家中也少了帮手,还真不好说划不划算。

书生被一群人缠得跳到一张凳子上,道:“再告诉你们一桩好事,学生学得好,得了先生的褒奖夸赞,知州那还给真金白银,多的十两,少的一两,再还有半吊。若我不是年岁过大,我早去了,还给你们念布告。”

栖州百姓这会是真的吃惊,忙问:“真话假话,哪有这等好事?”

书生道:“布告上写得真真切切,还能假不成?还有,只收二十个学生,多了不要。”

硬塞给人,别人还要疑心有鬼,这一说还有定数的,有些人便深恐自家落后占不到便宜,忙拥上去问如何上学。

书生夺回自己的袖子,道:“岁不许过十,不求聪明无双,却也不可呆如朽木的,总之,有意者,明日晌午后领了人去书院,数满为止,过则不侯。”

栖州百姓缠着书生又问了一箩筐的话,这才回家报信去。书生长吐一口气,看看布告,想着自己堂弟父亡母另嫁的堂弟也可以去书院试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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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白读书, 白吃食,还能饶一身衣裳和被褥,念得好,还能往家赚银子。半知书院蒙学的第一批学生一两日之内就被塞满了。

青丘生捧着胡子笑眯眯的, 他的名头在栖州半点用处都没有, 但他老人家反而更乐呵了。

穷学生不用愁, 富学生就比较不好找了, 卫繁和楼淮祀二人跟办家家酒似得祭年请祖宗, 俩人蹲在火盆前,大把大把地往里丢纸钱。

一个老仆还道:“娘子, 还得叠点金银元宝,得自己叠,心诚。”

卫繁哦了一声, 极有兴致地抽出金铂纸叠起元宝来, 妇唱夫随嘛, 楼淮祀把一大撂纸钱丢进去后, 搬张小马扎, 跟着叠起来, 看得老仆两眼都快瞪出眼眶。

“老祖宗也是矫情,我多烧点金银铂纸, 他们拿了自己叠去不是更妙, 阴司地府能有多少事?不定闲得发慌,正盼着什么事能动动手指头。”

卫繁将一个纸元宝托在掌心, 问道:“楼哥哥,你说这个银锭有几两?”

“估摸着就算五两吧。”楼淮祀道。

“那我叠个十两的。”

楼淮祀叠了几个,不耐烦了,忽笑起来, 道:“这千山万水的,也不知道老祖宗认不认识路?能来了吗?”

卫繁明知不该说这些俏皮话,就是忍不住要给楼淮祀接棒,道:“想来认得路,祖宗们定有造化,再不用腿脚走路,来无影去无踪,身随意动的,什么地方去不了?”

“这话就不对了。”楼淮祀一本正经,“那怎么还要给他们烧车、马、轿、船的?左右用不上。”

卫繁想了下,道:“不对,他们愿自己来,就自己来,愿坐车骑马那就坐车骑马。”

楼淮祀笑:“卫妹妹说得有理。”停了一会,又作怪,“家里这几日定也在祭年拜祖宗,要是妹妹家里也在祭祖请宴的,祖宗们这一天得赴几家宴。去这家吧,那家落了空,去那家吧,这家也白劳碌。要是一家一家轮着吃吧,我们在栖州,大老远的,肯定排后头,轮到咱们家时,不得后半夜了?我这桌酒席,得摆夜里收了方好。不然,老祖宗一路辛苦过来,一看,空空一个桌……”

卫繁忍了忍,实丰没忍住,“噗”得笑出声。

素婆不得不板起脸,道:“小郎君不好拿祖宗顽笑,你们远在外头,虽是小祭,也不好这般嬉玩的。”

楼淮祀笑道:“我只想都是自家人,定不喜欢子孙疏远,说笑才好,说笑才亲近。”

卫繁轻拧了楼淮祀一记,又把叠得几个金锭给他:“哥哥烧。”听听院外有顽童烧竹子的噼啪声,道,“大姐姐和阿兄在家不知道有没有放炮仗,宫里的傩戏也差不离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