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与三叔公来到广场。村里人不多,但也足够摆上几十席的。此时的广场摆满酒桌,坐满人。据说这是某位资本家为拉拢村民而特意摆下的宴席。请的人比较多,几乎每家每户都请到。
陈真刚到时,这位资本家正拿着喇叭在一个临时搭成的台上发言呢。
“为什么要在山上建立‘天上人间’呢?为的就是促进一方经济繁荣,带动一方的经济发展。可以想象……”这位资本家越念感觉越不满意。这就是从北青鸟出来的高材生的水平?捏着薄薄的演讲稿,资本家有骂人的冲动。“不仅仅是你们村,就连这附近的村,连同县里的经济都会被带动。”
资本家擦一下额上的汗水,抬眼看一下天空,太阳火辣辣的的灼人;心里把修建这台子的人骂了个遍。“你妹的,不会建一个遮檐挡住太阳吗?”
宽厚的长者三叔公打个喷嚏。是谁在骂我?不修遮檐就是他提议的,为的是洒一下台上那位土胖子。吃的盐比吃的米还多的三叔公自然可以料到这位土胖子接下来的表现。这不,就是实现了。看着台上洒出一身肥油的土胖子,三叔公直感这些天来所受的郁闷与气一扫而光,心里从未有过的痛快,不自觉露出笑容。
但很快,三叔公的好心情散去。
“三叔公,你来了?”李大叔有些遮掩,感觉挺对不起三叔公的。毕竟当初他可是发誓要保护金牛祠来着,现在变卦了,还被寄予厚望的三叔公给抓住,怎么说都有点心虚。若不是被三叔公如鹰眸的目光直视,李大叔都有开溜的冲动。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由企盼转为失望。“三叔公,我……”
“你不用说了。”这一刻,三叔公发觉自己真的老了。在传统与经济之间,一直苦苦坚持的只有他一人。是重传统还是以传统换取经济效益?
三叔公老了,不经济考虑是正常的,但年轻人呢?有一个家要顾,有一家子人要养,选择所谓的经济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在年轻人看来,牺牲的只是山里的一座破祠,没什么不可接受的。破祠与真正的传统文物还是有区别的。
“状元公回来了。”三叔公强作笑颜,爽朗笑道。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落在倾听土胖子讲话的村人中如旱后甘霖。状元公回来了,总算不用倾听土胖子枯燥、高大上,实则什么深意也没有的言语了。
“状元公回来了!”村人纷纷表示敬意。
状元公?土胖子一愣。难道穿越了?都什么世代了,还有状元公!土胖子看看四周,发现四周还是那群人,人群还是那样的衣饰,不由得微微失望。亏他还以为穿越到古代呢!后宫佳丽三千的幸福生活就这么远去了。现实是何等残忍,连让人有小小的念想也不能。若有,想想家里的黄脸婆,土胖子赶忙作罢。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土胖子把目光投向来自北青鸟的高材生。
“文才,这是什么情况?”土胖子眼中闪过一丝郁闷。自发财以来,还从未有人抢他的风头,截他的胡。话说,演讲正要进入状态就被打断,这算什么。我演讲一次容易吗?
“王总,若我没猜错,‘状元公’就是乡民们对高考状元的尊称。”文才递上丝巾,再递上茶。“消消暑先。”
“高考状元?”王总眼中闪过一丝蔑视之色,接过茶,牛饮一口。“想我王天豪大字不识,白手起家,创下偌大的基业,靠的是状元之才吗?都不是!陪我起来的是一群泥腿子。”王总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再现当年在烈日下与同伴们拼斗的身影。那时的他年轻而富有冲劲。嗯,也没有现在的身材。步步维艰,再胖的人也会瘦的……
当企业刚上来的时候,要人才没人才,甚至他还得一度靠卖房子来发工资。当企业稍有起色,那些高校高材生对他提出的高薪招聘是多么的不屑一顾,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拒绝,逼得他不得不到蓝翔找挖掘机专业的学生。当年的苦岂是一句所能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