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李氏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院子已经收拾好了,院判也请过来了,把他带下去诊治吧。”

......

养个孩子对李氏来说不过是无关大小的事,真正让她操心的是宝贝闺女的婚事,随着阿枣近来常常出席各项宴席,追求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品性上佳的名门公子,沈家的门槛都快给踏破了。

李氏现在十分中意薛见,正想把这些人都拒了,却被沈珏拦住:“我也觉着殿下不错,可一家有女百家求是好事,也给咱们闺女抬抬身价,免得有人觉着咱家高攀。”

李氏大呼有理。

薛见很快猜测到沈珏的意图,也不顾现在皇上正恼怒自己,挑了个皇上皇后和太后都在的时候进了宫。

皇上见他照旧不顺眼,仿佛瞧见了他小时候不讨喜的样子,皱眉道:“你有何事?”

薛见欠身道:“求父皇为我和沈姑娘赐婚。”

皇上气的面色涨红:“你非要跟朕作对不成?!”

薛见还没回话,太后在一边都听不下去了:“皇上,当初老四不娶正妃,你说他跟你作对,他现在想成亲了,主动求娶沈姑娘,怎么又成了跟你作对?照你这么说,怎么才不算跟你作对?”

皇上给问的一滞,太后急着抱曾孙已久,而且她上回接触过,沈家不光是京中新贵,那姑娘本人也相当能拿得出手,她想到此处,恨不得按着皇上头让他点头。

太后先让皇后和薛见出去,才好说儿子几句:“你上回那事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后周太子又不是傻子,你给了人,凭什么保证人家会乖乖把城池给你?再说老四当初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为沈姑娘簪了金雁翎,你这时候把沈姑娘送往后周,岂不是让宗室蒙羞?不知情的还要说咱们庄朝怕了他后周,连皇子的心上人都能拱手让人!”

太后气喘连连,皇上忙递了一盏茶:“母亲息怒。”

他也有难言的苦衷,他倒不是还记恨后周那事,而是老四本来声望就盛,要在娶了沈家女,更是如虎添翼,这不符合帝王的平衡之道。

太后深吸了口气:“让我息怒也行,你别对着老四一幅阴阳怪气的样子,就算不满沈姑娘,你也得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太后当年能陪太.祖坐拥江山,靠的可不是脸蛋,手腕魄力让多少男子望尘莫及,皇上从小最怕她发怒,闻言忙道:“母后息怒,沈姑娘并无错处,朕应下就是。”

他顿了下又道:“还有齐家嫡次女齐悠,嘉言懿行,娴熟厚德,朕欲赐婚给老二。”齐家虽说受了打击,但到底根深叶大,如此方能制衡他两个儿子,把皇后的二侄女嫁给老二,还能稍稍离间皇后和薛见,一石二鸟。

太后一眼就瞧出他那点心思,一哂:“好啊,就这样吧。”

皇上尴尬一笑:“当年父皇那样震怒,朕以为太后会不喜沈家女呢。”

太后不以为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有什么好记挂的?现在儿孙们过得好哀家就放心了,再说沈大人忠心耿耿,沈姑娘也伶俐貌美,哀家自然喜欢。”

皇上见她如此说,便命人下去准备了。

薛见特地请了太后来,所以皇上答应这桩婚事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为表诚心,在皇上下旨之前又叫了齐国公再去沈家求亲,这回沈家就热闹多了,无数求亲者进了又出,还在沈家门口排了长队。

阿枣听说薛见过来,本是打算出来见他的,没想到被一个来求亲的花痴男撞了个正着,该花痴男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神女仙女’叫个不停,还非要把自己写的诗给她看:“求求沈仙子成全我的一片痴心吧,只要仙子肯听我念完这一首诗,我就死而无憾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尴尬的!阿枣正在蛋疼之时,薛见恰好进来了!

第109章

薛见这才是一扭头的功夫,门里门外不知道站了多少个情敌!

阿枣看这人一幅想过来抱自己腿的架势,身上的汗毛都炸开了,抬腿要踹:“仙子毛线!你再不滚蛋就让你尝尝本仙子的佛山无影脚!”

薛见本来还微微蹙眉,见这情形忍不住失笑,沈家的家仆忙把这位花痴先生架开,他嘴里还嚷嚷着:“仙子,你就听一句,一句啊!”

花痴男一转头看见风姿无双的薛见,立刻在心里拉响了警报:“你是谁,凭什么进来了?!也是来求娶沈仙子的?!咱们来比划比划!”

薛见:“...”

他怕闹大了对阿枣名声不好,一脚把那人踹了出去,阿枣跳到他身边擦了擦汗:“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顿了下又道:“你怎么过来了?”

他唇角一挑:“提亲。”

阿枣还没问,他带着齐国公径直去了正院,沈珏和李氏也正等着他呢,这回和上回的不欢而散不同,两边相谈甚欢,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原来觉着薛见相貌太好必定风流,现在想的是薛见这般俊美,生的小外孙肯定好看。

两边人欢欢喜喜地谈到下午,皇上赐婚的圣旨也到了,如此一来更显体面,李氏越发欢喜,先把那些求亲的人打发走了,又留了饭才放薛见告辞,她一改往日的百般阻拦,笑道:“丝丝,还不快去送殿下一程?”庄朝风气开放,定了亲的男女亲密些也无妨,只要不闹出丑事就行。

阿枣点头答应了,和薛见并肩出了侯府。他笑叹一声:“总算是订下了。”

她想到两人的艰难,也跟着点了点头,又坏笑道:“按照我们老家的礼数,这还不算订下你知道不?”

薛见斜看了她一眼,竟也点头道:“你肚子里还没揣上小世子,自然不算是完全订下了。”

阿枣:“...”

她怒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在我们老家那边,男子求亲的时候,是要向女子跪下,亲手为她戴上戒子的!”她说着还晃了晃食指上带的银丝翡翠戒指。

薛见知道沈家籍贯在蜀中,蹙眉道:“蜀中的男人都给女人下跪吗?男人的脸都丢尽了。”他别过脸:“戴戒子倒是可以,下跪你就别想了。”

阿枣在心里默默地向川蜀人民道歉,挽尊道:“蜀地的男人很疼老婆的,你不要搞地域歧视!”她说完又撇撇嘴:“再说你女装都穿过了,下跪求婚算得了什么?”

薛见:“...

他一向视此事为人生禁忌,闻言哼了声不再说话。

阿枣见他久久不言,还以为他恼了,正要哄哄他,却见他目光看向一处院落,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小院里大门敞开两尺,霍锦小手泡在冰水里,努力搓着衣裳,一边发出轻轻的咳嗽声,他身后还坐着两个丫鬟,一边嗑瓜子一边骂骂咧咧,手里的柳条还时不时往他背上重重一抽。

沈珏不想再跟过去有牵扯,所以再临街重新买了一处小院,只派了下人过去照料他,明摆着不想再认他,底下人都是看主子眼色行事的,沈珏这样冷淡,底下人估计还想着直接把霍锦磋磨死,好让主子省心。

阿枣瞧得皱眉,她虽然对这孩子不喜,但也没有讨厌到想让他被虐待死的地步,但薛见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他才不像是有善心的人。

她扯了扯薛见的衣袖,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薛见默然一笑:“突然想起下人虐待年幼主子的法子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