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枣不能再坐以待毙,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子冲着那汉子扑了过去,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薛见教的,汉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一下子就看出来她是新手,等她过来轻描淡写地拍出来一掌,她觉着自己五脏六腑都快纠成了一团,只能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汉子不屑一笑,扬起手臂就要给她个痛快,阿枣临死之前开始回忆起自己的一生来,想到临死之前连个恋爱都没谈,不由得悲从中来。
水帘外站着的人忽的问了句:“怎么了?”
汉子下意识地顿了下,高声回道:“殿下,有个人闯进来了。”
在外面人‘哦’了声,撑起伞走进来,身姿挺拔,秀美如玉,汉子的匕首已经快划向她脖子了,进来的人脸色大变,从自己腰间拽下一颗玉珠打过来,汉子手腕一痛,惊愕道:“殿下?”
阿枣现在除了想死还是想死,放置那些军械的人居然是李兰籍!比起遇到李兰籍,她被人跟踪都算是小事了。
李兰籍不理他手下,他心里一凉,见阿枣面白如纸,神情痛楚,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居然是你?你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阿枣本来还能忍,但是一被他抱着就开始剧烈咳嗽了,他低头凝视着她,伸手道:“让我瞧瞧,你那里伤着了?”
瞧?瞧哪里?难道让她掀开衣服给他看?!阿枣光是脑补着脸都绿了:“我没事。”
李兰籍板过她的脸细细端详:“撒谎。”
阿枣心里大呼握草!她脸部肌肉微微发颤:“我求您了,给我个痛快死法吧!”
李兰籍歪着头:“我怎么舍得杀你?”
阿枣跟他没法交流,幸好李兰籍转移了关注点,看向他手下:“哪只手伤的她?”
他手下看见李兰籍把这人抱在怀里,心里已经觉着不好,李兰籍原来也有过非常得宠的宠妾,但像这般上心的还真没见过,听他如此问心里更是一沉,忍着牙齿打颤,勉强道:“左,左手。”
李兰籍道:“你知道的。”
汉子脸色一白,拔出匕首要往自己的左手腕上砍,李兰籍闭了闭眼:“出去。”
汉子走了出去,阿枣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身子不由得一抖,隐隐约约闻到了血腥味,李兰籍察觉到她的紧张,把她抱的更紧,阿枣就更加紧张...简直是恶性循环。
汉子又走进来,左手已经没了,伤处滴滴答答地淌血,李兰籍让他回去。阿枣脸色忽青忽红,半晌才道:“他是你的下属啊!”
“他伤了你。”李兰籍无所谓地道:“再说他是我父皇派来的。”
虽然后周的地图还没解锁,但是提过李兰籍似乎也不得亲爹喜欢,阿枣看见门口那一串血滴,仿佛看到自己落在李兰籍手里被砍手剁脚的下场,眼一闭心一横:“你杀了我吧。”
李兰籍偏头不解:“我为什么要杀你?”
阿枣往藏匿军械的地方看了眼:“你敢说那不是你藏的?”
李兰籍笑了笑:“是又怎么样?”
他羽睫微垂:“你不会说出去的。”
阿枣语塞,她确实没法说,说了就得解释自己为什么跑到这儿来,而且李兰籍手里还捏着她的把柄呢,她会说,难道李兰籍就不会说?她暗暗琢磨对策,闭嘴不言了。
李兰籍伸手要解她的衣裳:“让我瞧瞧你的伤处。”
阿枣拼命挣扎起来:“我没事,有事也不劳殿下操心!您要动我衣裳除非先杀了我!”
李兰籍轻轻一笑:“脱尸体的衣裳岂不是更方便?”
阿枣:“...”
他见阿枣脸色又不对了,微微一笑:“我开玩笑的。”
他不顾阿枣的挣扎,伸手搭上她的手腕,确定没受内伤才收回手,捏着她的下巴饶有兴致地问:“小丫头,趁着你们殿下不在偷跑出来吗?”
阿枣:“你猜?”
李兰籍不为所动:“我想起来了,王总督想见你,你怕了吧?”
阿枣闭嘴了,不愧是boss,这么快就推测出来了。她想了想,抱着一丝侥幸:“我只是无意中走失到这里的,殿下能不能先放我回去?今天就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这样啊...”他拖长了强佯做思考,给阿枣一线希望又很快打碎:“不好。”
他轻柔地抚着她的黑发:“捡到了就是我的!”
呸!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拾金不昧!
阿枣强忍着焦躁,李兰籍突然放开她,打开木板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她勉强撑起身子想要逃跑,李兰籍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我本来不想做点什么的,别诱惑我。”
阿枣消停了。
李兰籍找出一捆绳子,开始绑她,阿枣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不过被他在穴位一按,整个人就动弹不得了,他开始极为用心地把他绑好,还轻声询问“这样绑疼吗?这个姿势你难受吗?”
他把人绑好之后,又打横把她抱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阿枣动弹不得,只能被他抱着到了不远处的一所道观,道观极小,只有三五个老道士,见到他抱了个绑着的人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由着他带人进了道观,李兰籍把她安放在一处寝室里,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亲了亲她的发尾:“我还有事,不能陪你玩了,等会我会派人来接你的。”
阿枣勉强撑起身子坐起来,惊怒道:“你别走!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兰籍诧异转头:“你这是在邀请我?”
妈的智障!
阿枣继续躺下装死,李兰籍轻笑了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走了。
他一走阿枣就开始折腾,先是试图把绳子挣开,接着试着故技重施,用尖锐的桌角磨着她手腕上的绳子,结果那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是材质做的,折腾了半天也没松半点,她折腾了两三刻,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有个人高马大的婆子走了进来,要不是她没长喉结,阿枣准以为她是男人,婆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高壮的丫鬟,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桶水,婆子看着她笑道:“给姑娘擦洗。”
她说完亲手打了盆水,给里面倒了点东西,在阿枣脸上一点一点擦拭,她感觉到自己的易容又在一点点被卸去,她又努力挣了挣,婆子那力气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金坷垃,轻轻一只手就把她按住,仔细端详她相貌,啧啧赞叹:“这般谪仙妙人,难怪咱们殿下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