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节(1 / 2)

“……我们没闹事,我们是找人,找我婆娘。”

陈锡良黑着脸,“讲笑话呢,找你婆娘跑来我店里,赶也赶不走!”

王金桂小声骂了句“奸夫”,陈锡良揪着不放,非要让王金桂说清楚。

派出所吵吵闹闹的,搞得像菜市场,值班的公安同志也不乐意了。

陈锡良是本地人,说一口地道的羊城话,姓什么家在哪里,张嘴就说的清清楚楚,夏家四个都是外地人。

对付外地人有一招最狠的,你说不是讹人的流氓,那你在羊城做什么?靠嘴说不行,先把介绍信拿出来确认身份。

可介绍信这玩意儿,夏家四口,谁都掏不出来!

夏大军当初就是南下的盲流,躲躲藏藏一路到了南边儿,在码头扛包又不需要介绍信,跟在杜少爷身边,谁会去查港商保镖的介绍信。

夏红兵一家三口更惨,曹六和柯一雄要做局,难道还把介绍信给三人留着?

这四个人,都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来历。

还说什么呀,派出所才不管夏大军他们是抓奸还是讹人,没介绍信的盲流,关两天一点毛病都没有。

王金桂和夏红兵这时候再嚷嚷着香港杜老板,公安同志板着脸:

“你们这些骗子,还骗上瘾了?”

“同志,我要打个电话,我是琤荣集团的人,公司给证明我身份,我不是黑户。”

陈锡良在夏大军眼里就是个耀武扬威的小人,夏大军不想在大少爷面前丢人,可现在派出所不让他走,他只能找公司。

明明是出来逛街买衣服,却把自己搞到了派出所。

夏大军想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有错,他现在是当场抓到刘芬和服装店的老板不清不楚,要不这个陈锡良咋会替刘芬出头?

一个小个体户,刘芬都瞧得上,不就是图跟着这男人,能穿几件新衣服!

夏大军知道香港的有钱人多,毕竟跟在杜兆辉身边见识过世面。

但他对内地的情况不了解,也没有想过要研究。

像陈锡良这样的,全部身家加起来抵不上杜兆辉一个豪车有咋样,陈锡良起码比一个保镖有钱有前途啊!

跟在有钱人身边,见惯了奢靡的生活,意志不坚定的容易犯糊涂——我老板有豪宅,我老板有豪车,我老板挥金如土,我老板……样样都是老板的,老板一顿饭花的钱比你工资都多,但除了工资,老板会无端多给你钱不?

夏大军现在就有点这趋势,夏家人都觉得他有出息,他也觉得自己拿着三千多的工资,咋说都比一个小个体户强。刘芬都一把年纪,还找个比她年纪小的个体户,是既不要脸,也没见识!

虎落平阳被犬欺,琤荣集团又不是万试万灵的,港商再有钱,那也不会见人就发啊?

公安同志的薪水是国家发的,就要保障人名群众的利益:

“别废话,老实呆看守所去,什么时候把自己问题交待清楚,把你们身份确认了,什么时候放你们!”

农村进城的,凡是没有介绍信的,通通叫“盲流”。

派出所的同志也纳闷儿,盲流是见过,这么拽的盲流,还是第一次见!

第772章 凭啥是我避让(3更)

‘盲流’这个概念是50年代的时候有的。

那会儿国家比较困难,大量农村人口涌入城市,城市里没那么多工作岗位提供,这些人到了城里只能打零工,生活没有保障,也不便于城市管理,国务院就发布了一个《劝止农民盲目流入城市的指示》,‘盲流’这词儿就有了。

后来单靠劝还没办法,从劝止到了制止,所有没经过允许,盲目流入城市的农民,通通被称作‘盲流’。这个经过允许,就是指“介绍信”。

一个农民要去外地,就得有去外地的原因。

是替村里买种子化肥和农具呢,还是外地探亲?

介绍信上写清楚目的地,村委开的介绍信,要拿到乡上盖章,有的还需要县上盖章,介绍信不是那么好开的,正因为开介绍信过程严格,拿着介绍信在外地才管用。

现在改革开放,各项管理没那么严格了,私人开招待所的也有,这种小店不需要介绍信都能开到房。听说以后还要全国推行‘身份证’,要用‘身份证’取代‘介绍信’,那也需要时间,反正拿不出介绍信的盲流闹事,公安同志说去看守所关两天,是符合规章制度的!

夏大军这时候再改口都来不及,派出所每天要处理很多的鸡毛蒜皮的事,有的教育一番就放了,有的是要关一关。

盲流没抓住就算了,走在大马路上,好端端的公安也不会挨个检查介绍信。

但盲流还嚣张要惹事儿的,派出所也不会手软。

夏大军这时候说自己是琤荣集团的人,说跟着老板来的,介绍信放在白云宾馆云云,派出所的同志有点不走心:“行行行,知道了,我们会去白云宾馆查证的,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分子!”

没查清楚前,先去看守所呆着!

夏大军四人被带走,陈锡良在旁边听得清楚。

要真有港商要保他们,夏家人关不了两天就得出来,这些人死皮赖脸的还挺麻烦,他要不要告诉夏晓兰一声?

陈锡良出派出所,制衣厂的工人们还等在外面,都问他麻烦有没有解决。

“谢谢各位援手,公安同志把人送看守所去了。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盲流闹事,把我客户吓住了,我的损失找谁陪去?”

luna的货都已经生产好了,京城那边要的货,也都打包送上了火车。

这时候,可别出什么岔子才行。

陈锡良一边给工人们散烟,心里也有狠劲。

在luna品牌上,他已经把全部身家都砸进去,这不仅是生意,还是他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