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他的副手詹姆斯.韦斯利，被人从几乎是同一个位置推下去。”罗杰斯一边观察着布雷德的眼神一边说着，“很巧合的是他们两同样摔到了自己的车顶上。”

眼睛是每个人心灵的窗户，每个人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有变化。或者是心怀愧疚感的人，心底藏着的某件事被人戳中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反应在眼睛里。

但通过布雷德心灵的窗户，罗杰斯看不到任何变化。这双眼睛给罗杰斯的感觉，只有读不透，像是澄澈的眼睛上被刻意盖上了雾气，隐藏了喜怒哀乐，隐藏了心灵的真实。

他终于忍不住直接问了：“是不是你干的？”

“不。”布雷德这么直接了当地否认了，完全没有任何撒谎的迹象。

但在罗杰斯来得及放松之前，他紧接着上一句话又补充道：“事实上，是‘扔’下去的，并不是‘推’下去。”

罗杰斯脸色一变，其他的所有人也都以震惊的目光看向他。但当事人就像是面瘫了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不急着解释。

其实布雷德知道，自己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菲斯克那些高科技的警报器、监控设备都不可能捕捉到超速潜入的他。罗杰斯本来就有经过超级战士血清强化过智商，对他的怀疑估计完全是出于直觉的怀疑。

如果布雷德咬定不是自己干的，撒谎下去的话，罗杰斯十有八九也就会这么相信他吧。但他没有撒谎，因为在面对建立起生死交情的队友的时候他不想撒谎。

罗杰斯几乎换做了质问的语气：“为什么！？”

帕克也不敢相信地问：“你一定在开玩笑吧？还是说你们刚刚谈论的不是那位著名慈善家的菲斯克先生，是哪个我没听说过的超级恶棍吗？”

“差不多是那样吧。”布雷德淡淡地道，“那个家伙罪有应得，他本来就是恶棍。”

“解释一下。”罗杰斯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布雷德的身上，期待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自从凤凰事件之后性情大变，但也都不认为他会毫无理由地杀死一个口碑不错的慈善家。

“你们都知道，我一直关注着这个世界，每天都在监视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发生的每一件事。”布雷德徐徐说道，“威尔逊.菲斯克，又名‘金并’，这个名字或许你们会熟悉一些。”

帕克惊叫了起来：“菲斯克先生是......金并？”

罗杰斯问：“那是什么？”

罗杰斯“业余”时间都在帮神盾干活，很少关注城里的事。但黑帮之间的事理应是帕克管的范畴，所以他早也听闻了犯罪帝王金并的大名。

帕克解释道：“说起‘金并’，纽约所有黑暗的巷道里藏着的混混无人不知。很多看上去真的很有身份的家伙都很怕那个家伙......不过最厉害的是，‘金并’的称号无人不知，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称号的背后究竟是谁。只有每个帮派最高层的人知道，并且就算是他们在谈及金并的时候也是禁止直呼其名的。”

“听上去挺有名堂的家伙啊。”鹰眼评价道。

“故弄玄虚。”作为一个敢在电视上报出‘我是钢铁侠’几个字的家伙，托尼对这种藏着自己的家伙颇为不屑。

罗杰斯没有关注这些，目标还是死死盯在布雷德身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菲斯克是金并？”

“没有。”布雷德坦诚地说，“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只能用这种手段解决他。”

罗杰斯皱起眉，已经十分不满了：“你知道这是不对的，你违反了法律，这是复仇者们不应该做的。”

布雷德轻轻一叹气，说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们应当遵循法律，找到这个狡猾的家伙的马脚。他总是会留下证据的，我们总是有击败他的机会。”

“但是我不愿意等。”布雷德道，“也许你看不见，没有这样的感受。但是我每天都在看，这座城市在一点一点地死去，每天发生的抢劫、**、绑架，还有被伪装成事故的谋杀，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这座城市的犯罪就像一张复杂的蜘蛛网，每一根丝都指向网的正中心，那就是金并。

但是狡猾的地方就在于，他从来不需要亲自出手，甚至不需要动用和自己相关的力量。他只用牵动身边的一根线，网的最边缘就会发生相应的动作。他一句话就能除掉这座城里大多数的人。我只是在尝试救更多人。”

罗杰斯反驳：“但是这样你就越界了，我们需要一条让我们和恶棍显得不同的准则。越过了那条线，还有什么使我们变得不一样呢？做出这样的事，我们复仇者还能自诩‘超级英雄’吗？”

“我不是个英雄。”布雷德平静地说，“世界当然需要你们这样的英雄。队长，我尊敬你坚定的信仰。但是世界同样需要我这样的人，能够做其他人不愿意做的事的人。”

罗杰斯盯了他许久，面色依然不好看。

布雷德似乎看出了他心里想的，继续说道：“当初建立复仇者的时候，我确实以为成为一个英雄、和复仇者们一起战斗就是下定决心改变这个世界的最好方式。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不是注定成为英雄的那种人。

世界需要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

最后，他扫了在场面色沉重的所有人一遍。

“所以，我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将退出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