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借口他听了不下千百次,回回都没人能拿得出确切的证据来。再者,纵使他有手段,纵使他权势滔天,但是勾结外敌这种事情,他还真的不屑于去错。
太子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指着他磨牙切齿的就说:“你以为这一次还能叫你逃了么?成子睿,你可还记得云昭?”
正在某一处凑热闹的子华浑身一震,先前的嬉皮笑脸渐渐僵住,神情顿时冷凝下来。
听到太子口中的这个名字,成子睿眉心皱了起来,心中困惑太子在这件事情上提起云昭,到底是何居心。“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太子也感兴趣?太子若是喜欢尽管将她接到东宫便可,本王与云昭并不相熟,太子用不着跟本王招呼。”
太子脸色一变,“胡言乱语,本太子岂会看上那等烟尘下贱女子!”
子华握紧了双拳,神情复杂。
只听太子冷笑一声,万般得意的说:“就是为与你不太相熟的云昭姑娘说,你七王府中藏着勾结外敌的证据!成子睿,你还有何话说!”
成子睿脸色愈沉,眼底翻涌起了滔天骇浪。
“这话究竟是你说的,还是她说的?”
太子早知道他会这么问,打了个手势,只见一位娉婷的身姿缓步走了过来,尽管只是浅浅的素雅装扮,却将她整个人的风姿都打扮了出来,叫人一眼难忘,恨不得揣进心口里带走,哪儿舍得放出来叫别人多看一眼。
此人,就是在京城中颇有名气的云昭姑娘。
见她站了出来,子华懊恼自己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怎么就没看见她藏在这里头,心里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她的跟前去,不愿意她沾染到太子与七王爷之间的纷争里。
成子睿一扫云昭,轻嗤一声。“云昭姑娘,你说本王勾结外敌?”
云昭摇头,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太子脸色骤变,“云昭你不用怕,万事都有本太子,你只管将知道的说出来,叫他死个明白!”
云昭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成子睿,红唇轻启,“王爷那一日在奴家屋里多喝了两杯,说,有人从黎国给你带了样东西来,当时奴家多嘴问了一句,王爷,王爷就直接让奴家看了那东西,奴家便把那东西的样子给记住了。”
成子睿眼眸猛地缩了一下,瞬间就起了杀意。
云昭口中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他是去找过云昭几次,但也只是一般的消遣而已。他向来自律,更加谨慎,就算是真有这种事情他也绝不会对着外人乱说。
更不用说,在乌烟瘴气人蛇混杂的青楼了。
他勾起唇角,“云昭,你知道今天你说出这种话来,是有个什么样的后果么?”
“云昭知道,云昭只是实话实说。”
“好一个实话实说。”成子睿声音冰冷的都能落下冰渣子,“那你倒是说说,本王给你看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云昭似是有些害怕的看了眼太子,咬着唇角颤抖声儿的说:“王爷说,那是一块虎符。”
成子睿眼中杀意更甚,他不怒反笑,笑意却因为整个人的冰冷和弑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云昭,你可要想好了。”
云昭被他的这副模样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小脸儿上一片惨白。远处的子华心一沉,心中已经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受了谁的吩咐。子华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的一双眼睛盯死了云昭,明明知道她在做戏,却还是忍不住的要为她担心。
太子上前去将她扶起来,紧紧拥在怀中。那一眼就被人看出来的熟悉和自然,让远处的子华狠狠震了一下。
“成子睿,人证在此你拒不承认还想要威胁云昭?就你这般品性,父皇早已失望至极。你以为父皇为何就同意你娶个毫无身份的女人做正妃,就是为了今日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才能将你绳之以法。来人,将这个叛党给本太子绑了!若是七王府中任何人敢反抗,格杀勿论。”
身后的侍卫齐喝一声,这就冲了上来。骆衡护主,拔出佩剑跨前一步挡在了成子睿跟前,就是王府中的侍卫,也都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
子华神情凝重,目光紧紧盯着云昭。眼看两方就要打起来,到时候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云昭……
太子将云昭放开,打了个手势,身后就有人将一样东西送了上来。明黄色的绸卷,不用问也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成子睿额前的血管突突直跳,阴鸷又锋锐的眼一扫那道圣旨。太子居然能求来圣旨,看来还真的不容小觑了。
太子拿出圣旨时见成子睿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王府里的人见主子不跪,便也站着。太子等的就是这一刻,展开圣旨就读了起来。
圣旨里说的是皇帝顾念成子睿的身份与皇帝的父子情分,但是有证据直指成子睿勾结外敌,已有叛国之嫌。现先将成子睿压入天牢,派太子彻查七王府,务必要找到那一块虎符。
他快速的将圣旨念完,又指着成子睿大声喊道:“成子睿你见圣旨不跪,根本既是藐视皇权,光这等罪名就足够砍了你的脑袋。果真是勾结了外敌,丝毫不把父皇看在眼里了。来人,给我杀进去!”
太子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就都冲了上去,骆衡以一当十,却不敌对方人多。王府里的侍卫虽然也不少,但是相比有备而来的太子,确实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府里头的侍卫基本上全都支援到了前头,后院顿时就空了下来。守在童玉青身边的几个小丫头一听前头已经打了起来,成子睿还要被压入天牢,顿时就慌了。
看来这亲是结不成了,外头又打得正酣,小丫头们便都丢下童玉青跑开了。
一直端坐在床上的童玉青看着人跑得差不多了,便走到妆奁前头一把抱起画匣就跑。刚跑出屋子,就被黑着脸的竹云给堵住了。
“姑娘要去哪里?”
童玉青紧了紧手里的盒子,“竹云你让开。”
竹云一把将她推进屋子,她的后脚踩到裙摆,差点儿仰面摔下去,等她站稳了身子,外头已经是落锁的声音了。
她愣了一下,跑到门边拍打起来。“竹云你这是做什么?你开门!我是准王妃,你竟然敢锁我!”
“既然知道你是准王妃,那王爷出事儿时你就更不能离开了。就算姑娘你能跑出七王府,太子的人还在外头围着两层,到时候你照样还得回来,奴婢这也是不得已为之,是为了姑娘的安全考虑。奴婢现在要去王爷身边,姑娘你好自为之。”
抛下这么一句话,竹云就跑了出去。
童玉青心都凉了,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天时地利人和,偏偏就出了这么个岔子!
门既然上了锁,那她就走窗。可推搡了两下,窗户亦是纹丝不动。童玉青脑子里空白一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办怎么才好。
突然间,屋顶上传来细碎的动静,她抬头往上看,之间一个人影自上头跃下,还未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她就已经被带入了他的怀中。
“青儿!”
一声满是思念与柔情的呼喊,将恍惚在他怀中的童玉青给喊了醒了过来。她一把将俞翀推开,冷漠又疏离的看着他。
“俞二爷来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