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厨房越近,香气也就越浓,她这心也就越沉。她知道,**不离十,那鸡是没得救了。但真的进了厨房,看到里面竟然站了那么多人,还个个手里捧着个碗,她就受不了了。
最可气的是,连大儿媳和二儿媳都手里捧着一个,在她到来后,竟然依旧是头都不抬,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使劲地吃着拿着的鸡块。
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们在干什么?”她一声爆喝。
那两个招人恨的儿媳,这才抬起了头。
大的赶紧又咬下一块肉,捧着碗的手朝蒲苇指了指,含糊地告状,“妈,蒲苇偷偷把鸡给煮了!”
小的也跟着告状,“他们这都吃上了,简直太气人了!”
说完,也是着急地又咬了一口自己拿着的鸡块。
陈妈妈见状,气得直哆嗦,“那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吃啊!”两位儿媳异口同声,又理直气壮。
大的又说:“我得赶紧吃回来啊,再不吃,没了怎么办?”
小的也附和,“对啊,手快有手慢无,这得赶紧吃呐。”
这先前就套好的说辞一拿出来,那里面透着的浓浓的无赖劲,可把陈妈妈给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们这俩吃货!”她痛骂,瞄了一圈孩子们,又越过了自家小女儿,最后盯上了据说是罪魁祸首的那位,“蒲苇,你这是反了天了吗?连鸡都敢偷偷吃!”
蒲苇却半点不生气,径自笑眯眯的,冲陈妈妈招了招手,“你来~”
“来个屁!”
“你来嘛~”蒲苇撒着娇,又指了指一多半盖着锅盖的铁锅,“你过来看看,看看就明白了。”
看什么?明白什么?难道这锅里还有什么神奇?
陈妈妈狐疑,下意识走了过去,目光往锅里探。可厨房里暗沉沉的,那铁锅又被盖了个大半,根本就看不清,她不得不走近了,脑袋使劲地往前伸。
“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蒲苇问。
“什么?”陈妈妈下意识接话,不设防,一块香香的鸡肉,就那样塞入了张开的嘴。
妈呀!
陈妈妈吓了一大跳!
但嘴唇和舌头先于她的意识,立刻含住了、舔上了。
妈呀!
怎么这么香!这么好吃!
长这么大,她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
陈妈妈有点晕,被超级美味给炸得有些目光迷离。
蒲苇笑眯眯地从身后端出了一碗已经盛好的鸡汤,端到了陈妈妈的面前。
“我做的鸡,香吧!哝,这是你的,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可别生气。”
陈妈妈这才回过神来,也才察觉到自己是上当了。
她要吐,然后要骂。
蒲苇防着呢,立刻喊:“我要松手啦,松手啦。”
说松手,就真的松手。
陈妈妈哪能舍得好好的肉,甚至很有可能是一根鸡小腿往下掉啊,赶紧伸手抓住了,连带那碗鸡汤,也给接过了。
然后,她破口大骂:“要死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蒲苇像是根本没听到,只问她:“人都走了没?”
她一怔,反应不及。
蒲苇就当她这是承认了,开始喊:“快来吃鸡喽——”
那刻意拔高的声音,透过打开的厨房门,一下就传到了前屋。
陈家的男人们一怔,就看到陈妈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急声要赶人。
“天晚了,我们要睡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我看你们不是要睡觉,而是要吃鸡a吧?”有人酸溜溜地取笑。
更有人腆着脸说:“哎,闻者有份,给我们也吃一口呗~”
陈妈妈立刻翻白眼,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去去去!我们自家都不够吃呢!走走走,快走,快走!”
陈家男人自然紧着收拾长凳椅子,往屋里搬,然后很快大门一关,就当是送客完毕了,哪怕此时还有那嘴馋的留在他们的院子里,使劲地抽着鼻子,嗅那鸡香味。
屋里,一家之主陈铁牛闷声问了:“到底怎么回事?”
陈妈妈恨恨地回道:“问你的小儿子去,让他娶的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