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瀛洲道,“只要开几副调理脾阳,稳固气血的药就行,不过……”

他话音陡转,一句“不过”又把冯夜白的心提起来,“心病还需心药医,敢问王爷,王妃是被什么吓成这样的?”

这事还得瞒着人,不能说,身边的麻烦是解决了,可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他使个眼色给曹德纶,曹德纶领会了,上前一步道,“我跟先生去拿药,先生,您请……”

他不说,瀛洲多少也能猜到些个,吓成这样,要么是见鬼了,要么……就是看见杀人了,大白天的撞鬼不大可能,不过撞见杀人倒是不难,有几个当官儿的手上没沾过血?冯夜白让他给他配药装病,肯定是有人想害他,所以才装病躲一阵子,否则他现在风头正劲,何故要称病推诿泼天富贵。

他只是不大放心沉央,也不知究竟看见了多可怖的场面,好好儿一个小姑娘,无忧无虑的多好,却跟冯夜白搅和在了一起,也不是说冯夜白不好,他不是很疼爱她吗?怎么如今却把她折腾成了这样?她手臂上有块儿淤青,看着像是人手指抓住来的印子,冯夜白在他也不好问,就是心里不住揣测,别不是挨打了吧?

瀛洲走后,沉央翻个身,面朝里,她不敢闭眼,闭眼就是血滋呼啦一片红,甩也甩不掉。

冯夜白和衣躺在她身边,问她,“你是怎么出来的?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沉她睁着眼流泪,其实没什么可哭的,可眼泪它自个儿就从眼眶子里落下来了,她吸吸鼻子,抹一把脸,控诉道,“你凭什么关着我不让我出门?”

这句话把他问住了,心里那些话不好往外说,总不能顺怕她跟瀛洲跑了吧?怕再伤她一回,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四五六来。

她没追着问,怔了半晌,岔开了话题,“这是哪儿?”

“我的房间。”

她哦了声,“我今天砸了很多东西,房间乱七八糟,尚梅尚香在收拾房间,我就出来了,我本来想问问你为什么关着我,没想到就在后院看见……”

话没说完,她哽了下,蜷缩起来,抱住自己。

“明天我让蔚敏来陪你好不好?”

“那你呢?”

“我也陪着你,我明天不去上朝了,最近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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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庸医

皇帝昨晚上就知道了冯夜白和他那个小傻子媳妇儿的事,说来真是巧的不行,他才把兵符交给他,他就抱病在身,卧床不起,他这股子聪明劲儿还真叫人能恨出一身疖子来,他怕他把他使过去跟宿王对阵,临了居然想出这个法子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病恹恹的卧了床,他这个皇帝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能驱使一个病秧子上阵杀敌啊。

他问过太医院,说王府没派人过来找太医,皇帝心头火一拱一拱的憋闷,敢情是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他呢,不问问说不过去,还是得派个太医过去探探底。

太医到了王府,曹德纶把他请进去,跨过门槛进到里面去,乍一看还当是直接升天入了仙境呢,云雾缭绕,冲鼻子的檀香味儿,屋里各处都贴满了符文,一个道士,穿的破破烂烂,手拿一把桃木剑,嘴里咕咕哝哝正念着什么,见他进来,顺手往他身上也贴了一张符。

太医被这阵仗吓的够呛,屋里头暗,他摸索着到床边,看见冯夜白一张惨白的脸,可额上却沁了一层汗,他叫了几声“王爷”冯夜白就跟没听见似的,两条眉毛紧拧着,瞧着很是痛苦。

这道士就是苦早,被冯夜白请来装场面的,太医给冯夜白诊脉,他忽然冲着空无一人的半空挥剑,嘴里呵了句,“放肆!真君在此,还敢胡作非为?”

太医吓得一激灵,往后一看,哪儿有什么人呢?伸手摸摸自己后背贴的符文,这是非之地还是早点儿离开的好。

出去之后,曹德纶拦下太医问是个什么病症,太医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道,“这……从脉象上来看,只是体虚燥热,可……可这身上却冷如寒冰,本官此前从未见过有如此病症,这恐怕还需本官回去找太医院的大人商讨一下,才能得出结论来。”

曹德纶道,“大人辛苦,我送大人出去。”

这庸医,只怕进去就被里面的阵仗吓破了胆,只是几味药,药效相冲,互相顶的了,到他这儿,还得回去商讨了才知道对策。

曹德纶一路憋着笑送走了太医,回去的时候,排场都摘了,冯夜白喝了瀛洲送来消热的药,已经醒了,捏着鼻子挥散一屋子呛人的香味儿,见他回来,问道,“怎么说?”

“回王爷,那庸医说您这病症闻所未闻,要回去和太医院的诸位大人商讨过后才能下定论,依着奴才看来,八成是方才在里头被吓得了。”

苦早收了桃木剑,邀功请赏的往冯夜白跟前凑了凑,“怎么样,贫道给你做的这场法事不错吧?您可京城打听去,找不出第二个比我苦早法力还高的道士。”

冯夜白没接话,曹德纶捧场,人都撅屁股了,他就捎带手的拍一下呗,“那是,您在咱这片儿那是这个。”朝他竖了个大拇哥,一句话就把他捧高兴了。

“郡主来了吗?”沉央那儿不能短了人,昨儿个喝了瀛洲的药,他光忙着布置了,也没来得及过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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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爷们儿哪受得了这个

王府已经多少年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了,先是皇帝派了太医来给冯夜白诊脉,然后又叫李德景拿了上好的灵芝过来看他,等散了朝,上回在“此间浮生”栽了跟头的三位大人也想借机来表表忠心,更别提那些见风使舵想来套近乎的人了,从早起到晌午就没断过人,不过也都怕惹上晦气,把东西放下,找曹德纶随口问上两句,从进来都离开,也不过就盏茶的功夫。

好容易消停了,蔚敏和梁无玥又来了,来就来吧,还带来了位生客。曹德纶没见过纳玉,本能的信不过生人,只叫蔚敏进去了,留她在堂里宽坐。

蔚敏知道冯夜白是装的,今天来也不是只为看他,他做的那桩混蛋事儿她也知道了,别说是沉央了,就是她也没见过那阵仗,人家没当场吓晕过去已经很不错了。

梁无玥来的路上听蔚敏跟他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到这儿就开始赌气,“冯夜白,你可真成,你到底还拿不拿我当兄弟,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告诉我?”

冯夜白挑眉看他,“告诉你干什么?让你跟着一块儿瞎操心?”

他已经拖累梁无玥够多了,不能让他再越陷越深,不告诉他,一是怕连累他,二是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摆平这些,他自己就能做到的事,何苦还要再拖一个人下水呢!

“纳玉也来了,纳玉你应该认识吧?蒋炜的女儿,我和沉央之前在玉泉山庄的时候见过她,今儿正好在路上碰到,我就带她一起来了,没准儿能让她好起来呢。”

这姑娘他见过好几回了,自然是认识的,人挺端庄的,沉稳大方,身上没有小姐脾气,说话做事也都妥帖,最主要的是周身都萦绕着股子温温柔柔的气质,让她去看看沉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这儿不用人了,你们先去看看沉央吧。”

梁无玥挪挪屁股换了个窝,没走,“你夫人那儿我就不去了,都有家有室的,不合适。”

他也知道不合适俩字儿怎么写,冯夜白笑笑,留他坐下说话。

屋子里的人都遣走了,就剩下了冯夜白和梁无玥,兄弟俩嘛,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说话不用忌讳,梁无玥问他沉央是怎么吓着的,冯夜白跟他把原委说了,说完就叹气,自责懊悔,怪自己没看好她。

梁无玥唔了声,问他,“你们俩“那个”了?”

冯夜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

“就是那个啊……”梁无玥拿手比划,“就是那个……同房!”